若愚無語地看著彎月揮著自己的軟劍,在魚身上動來動去。這軟劍,乃是自己剛入門時,師父贈送的。如今,卻被這醜丫頭用來殺魚……
待魚烤好了,彎月挑了一條較大的,遞給若愚,自己則拿著剩下的魚,啃了起來。這好歹是自己第一次烤出來的魚,由於經驗與火候不到,魚肉有些乾焦,勉強能夠入口。餓了許久的彎月,自然是顧不得烤的口味如何,毫無形象地大吃了起來。
若愚輕皺著眉頭,細細地咬著魚身上的肉,那細膩的模樣,與一旁大口吃魚的彎月相比,宛若一條金魚配一隻土雞,完全不是一個檔次。
待彎月滿意地抹了抹嘴,若愚的魚才吃到一半兒。看著他那優雅緩慢的動作,彎月的心裡都為他著急,老天爺,什麼時候了,你還在這裡擺公子的譜啊,再不吃完,魚可就涼透了。
想著想著,彎月忽然感到一身的不自在,只覺得洞裡悶熱無比,於是悄悄站起身,走出洞去,到溪水旁梳洗了一番。此時,太陽還未西沉,水面上依稀見得到她的倒影。雖然倩影惹人憐惜,可惜,偏生玉有瑕疵,只能顧影自憐。
回到洞裡時,若愚已然吃完了魚,魚骨頭有序地放在地下,而他則閉上眼,安然入睡。
當兩人在一起時,怕得不是孤獨,而是沒有話說。
若愚對彎月便是如此,既然說不上話,不如省去說話的功夫。
彎月怔怔地看著若愚沉睡的樣子,心頭一陣酸澀。自己今日,為他做了那麼多,又打架又跳崖的,難道對方,就不能跟她說點話嗎,哪怕是一句也好。
帶著滿懷的悵然若失,彎月坐了下來,託著腦袋看向洞外。眼見天色幾近沉浮,可彎月的心裡,卻愈來愈明亮,打算離開慕府的念頭,再次升了起來。
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只是,留下四公子一人在這裡,安全嗎?
彎月轉頭看向四公子,發現對方仍然閉著眼,神態安詳。想必,他此時也未真正入睡吧。
終究是,一個絢麗卻遙遠的夢罷了。
彎月回過頭,卻見一抹墨綠,迅速消失在洞裡的石縫內。
是那條綠蛇?彎月的心中警惕起來,這條綠蛇,難不成又回了來?
彎月挑起燒著零星火種的木枝,走向那裡。果然,那綠蛇縮在了石壁縫兒中,見到彎月過來,它“哧溜”一聲遊了下來,在彎月的腳邊緩緩遊過。
糟糕,四公子……彎月急忙掄起手中的樹枝,向著蛇身打去。
然而,綠蛇開溜的速度極快,它繞過了若愚,向著洞裡的一處掛著蔓藤的地方游去。
那裡是蛇窟嗎?彎月小心翼翼地走了過去,用手中的樹枝小心地撥開了蔓藤。一股熟悉的味道從蔓藤後傳來,那是……
彎月努力地吸了吸鼻子,這個味道,她太熟悉了,這正是冷夫人生前慣用的味道。檀香配上淡淡的蓮香……
蔓藤後,蓋住的是一個小小的山洞,從裡面傳來的氣味中,她隱約猜出,最近有人,曾來到過這裡。
彎月返回到火堆旁,取來火把,隨即走入小洞內,絲毫沒有顧及身後那雙半睜開的眼睛。
藉著手中的火光,彎月看清了小洞內的擺設。這個小洞,被人擺成了靈堂的樣子,一隻香爐擺在地上,香爐裡盡是燃燒完的香。而一套淡色的衣物,則被疊好放在了香爐的前面。衣物對著的石壁上,一左一右地寫著七個大字:冷香一縷何處尋,血債還須血來還。
彎月傻眼了,這是誰做的?那套衣物是誰的?……她沒有勇氣走過去,去揭開這薄薄的窗戶紙。正當她想退出這裡時,一記手刃重重地打在了她的腦後。
好痛……彎月直覺的捂住自己的後腦勺,可眼前卻是止不住的眩暈。可惜了,看不到背後打暈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