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某人春心萌動啊。”
“呸呸呸。”衣然面紅耳赤的啐道:“你這小蹄子,就會睜著眼說瞎話。”說完,作勢追打起斐然來。
我躺在臥榻上,微笑著看她們打打鬧鬧。剛才,前來侍候的婢女告訴我,從這裡再往前走十天,就能到達南詔境內了。還有十天,我就會嫁給那位素不相識的南清王,與他共度下輩子嗎?
從小,在師父的書齋裡,我沒少讀書。非常喜歡前朝卓文君的《白頭吟》:
皚如天上雪,皎若雲間月。聞君有兩意,故來相決絕。今日斗酒會,明日溝頭水。躞蝶御溝上,河水東西流。悽悽復悽悽,嫁取不須啼。願得一人心,白頭不相離。竹竿何嫋嫋,魚尾何擺擺,男兒重意氣,何用錢刀為?
卓文君與司馬相如的情事,曾為當時的人們津津樂道。然而,司馬相如後來飛黃騰達,受到漢武帝重用,任中郎將。司馬相如豐衣足食後不但不知珍惜,反而吃著碗裡望著鍋裡,時常周旋在脂粉堆中,竟欲納妾。卓文君忍無可忍,她沒有大吵大鬧,只是用一首《白頭吟》來表達了自己對愛情的嚮往和執著。也罷,既然留不住,我又何必苦苦留戀呢。既然 你的心已經變了,那我們就到此為止吧。看到了嗎,看到了嗎?那斗酒的流觴,不過是明天的溝水。我們的愛情,如流過皇城的水啊,一去不返。 淒涼啊淒涼,嫁出的女子不要哭泣。但願能嫁得 “ 一心人 ” ,白頭到老,別和我一樣。男兒重的是意氣,功名利祿也不過是糞土一堆罷了。
願得一心人,白頭不相離……
難啊……
我嘆了口氣,披上斗篷走了出去。此時,已到秋末,百花皆肅殺,一派清冷之相。
“願得一心人,白頭不相離?”我輕念著,嘴角勾出幾分無奈。自古無情帝王家,我又能如何免俗?儘管這個身子,曾經不屬於自己。
“公主何事悲嘆?”那個聲音,再次出現在我的耳畔。
“原來是慕將軍,”我不著痕跡的向後退,隨即施禮道:“將軍也有晚上出來的癖好?”
“公主說笑了,末將剛才路過這裡,見到公主一人在此,實在不放心,故一直跟在公主的身後。”他解釋道,不知怎的,夜色下,他的臉龐,竟比白日裡見到的黝黑了些。
我“哦”了一聲,如此圓月之夜,我與他孤男寡女的,終是不妥,簡單聊了幾句後,隨即尋了藉口匆匆離開。
“公主,你剛才去哪兒了,嚇死奴婢了。”衣然跑了過來,面帶淚痕道。
我彈了彈她紅腫的鼻子:“愛哭鬼,怎麼動不動就哭鼻子。”
“哪有……”衣然憋紅了小臉,窘迫的樣子十分逗人。
“公主,”斐然走過來,低聲說道:“慕將軍剛才差人過來,說,明日就要啟程去南詔,不得耽誤。”
我“哦”了一聲,去南詔……那大凶的卦象,卻顯示了,此去必有風險,且無法逃避。若是我去了,我豈不是又要代那位公主再死一次?
第二日,在鬱郁中,我登上了新的花車,向著可怕的命運駛去。一路上,我不斷地想著該如何離開,然而,看到一直陪伴我的衣然和斐然,還有那些伴隨我出生入死的侍衛,我卻猶豫了開來。如果我貿然“失蹤”,那麼,他們一定會被我連帶,而受不該受的罪責。再深一層,天朝與南詔本就搖搖欲墜的關係,必會因為我這個“不負責任”的公主的逃跑而更加惡劣。我又如何,能拋下所謂的責任,去追尋自己的幸福呢。
坐在禮車內,我倦怠地看向車外。外面,一片狂卷的風沙,遮蓋了天涯。惟一能夠清楚看到的,就是前方不斷行走的黑衣將士,那少年將軍的身影,不知何時,已慢慢映入我的眼眸。
“公主休息,閒雜人等,不得入內。”我們剛停在一個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