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哪裡?彎月揉著被砸痛的腦袋,努力地回想著。在離開密室出剎那,一心想著慕原和紅豆的她,竟然疏忽到被人偷襲了都沒有防備,只是可憐了自己的腦袋啊。
當她爬起來的時候,除了頭腦暈暈的,身上也覺得不太對勁兒。入冬了穿著的厚實的衣服,不知怎的,竟被人換成了白色的壽衣。
她原來的衣服到哪兒去了,誰把它給換下了?彎月大吃一驚,急忙抱住身體。
“慕小姐不必擔心,是在下的侍女為小姐換下的衣服。情況緊急,只得唐突了小姐,小姐莫責怪。”那個男子已然倚在一旁,打著哈欠兒說道。
彎月瞪著一雙眼,忿怒地看向對方:“你們把我帶到這裡,到底有何居心?”
“小姐莫惱怒。”男子笑道:“在下不過是請小姐前來做客,時間到了,自然會放小姐回去。”
“時間到了,到底是什麼時候?”彎月追問道。
“小姐若是一味心急,在下也無濟於事。”男子沉下臉,半威脅道:“此時,我們已經出了京城。外面隨處可見混亂的流民,如果小姐意圖逃跑,那麼,出了什麼差池,在下可就愛莫能助了。”
“流民?”彎月大吃一驚:“戰爭不是已然結束了嗎?怎麼還會有那麼多流民?”
“哼。”男子哼了聲:“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小姐不知道的事兒太多了,前幾日,為了驅散聚集在豫州的難民,當地的太守趙恆竟然下令,將黃河的堤壩打出一個缺口,直接導致了潰壩。當時,不只是流民,當地及下游的百姓也大受其害。可那太守,卻因此得了上面調撥下來的賑災款,中飽私囊。”
“真是個狗官。”彎月不自覺地罵道。
“只可惜,經過黃河潰壩,本來有所減少的流民,現在又多了起來。上面失德,又怎能要求下面人有德行。”
彎月聞言,不禁想起了冷夫人曾經教給她們的一篇文章——《季氏將伐顓臾》,其中有一段兒是這樣寫道:丘也聞有國有家者,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貧而患不安。蓋均無貧,和無寡,安無傾。夫如是,故遠人不服,則修文德以來之。既來之,則安之。
這段話的大意為,孔子聽說國君和大夫,不怕貧困而怕分配不均勻,不怕人口少而怕不安定。財物分配公平合理,就沒有貧窮;上下和睦,就不必擔心人少;社會安定,國家就沒有傾覆的危險。依照這個道理,如果原來的遠方的人不歸服,就發揚文治教化來使他歸服;使他來了之後,就要使他安定下來。
而如今,遠人沒有歸順,國人卻在國內大動干戈。政局也是前所未有的不安定,這一切,都不是什麼好兆頭阿。
忽然間,一陣淒厲的女子的哭喊打破了彎月的念想,這聲音,聽著好耳熟——是二姐!
男子皺起眉頭,喝斥了幾聲,那聲音立即沒了,彷彿被人堵住了嘴。
“讓小姐見笑了,這瘋婦,一直犯病。主人心存仁厚,才一路上帶著她,可這女人委實太麻煩了。”男子不滿的說道。
彎月小心地試探道:“她從前並不是個瘋子吧?”
男子活動了下站的痠麻的腿,答道:“自作孽,害死了她的姐姐,連老天都不放過她。哼,小姐還是少管這份兒閒事的好。”
二姐害了她的姐姐,是大姐宛如嗎?可二姐的嘴裡,一直嚷嚷著是陳家樹害死大姐的呀。
到底,真相是什麼?
彎月只覺得心寒,無論真相是什麼,她那大方美麗、多才多藝的大姐,都回不來了。
“我們要去哪裡?”彎月低聲問道。
“小姐很快就會知道了。”男子轉過身,準備往外走。忽然,彎月想起了一件事兒,急忙問道:“我還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你。”總不能和貓殺的女子們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