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當初約了一位仁兄,這回一時心動,就想著來赴約罷了。”陳谷兒微笑著說道。
“赴約?陳老闆什麼時候也出面迎客了啊?”王懷志聽了陳谷兒的話,嘿嘿笑道。陳谷兒的身家極大,在秦淮河上經營有將近二十家畫舫,這還不算,她還經營當鋪、酒樓、繡莊,凡是能賺錢的,仗著開畫舫打好的關係,她幾乎都能插上一腳,每年的收入據傳都有好幾十萬兩。比一般的鹽商都還要厲害幾分。而像他王懷志這樣層次的人物,平時根本就別想跟陳谷兒有什麼交往,這一次一起到安徽來,陳谷兒也對他是愛理不理,讓他十分不爽。所以,現在聽到這話,忍不住趁機想諷刺兩句。不過,憚於陳谷兒的關係網太過於厲害,他還是沒敢直接說“接客”,而是改成了“迎客”。
“王大當家說錯了,奴家可不是出來迎客,這次不過是想來跟一位舊相識見見面,免得讓人說奴家說話不算話罷了。”聽到王懷志的話,陳谷兒媚聲一笑,盯著他道。不過,雖然陳谷兒笑得很媚,王懷志還是感到了一絲涼意,當下不敢再亂說話。他雖然是江蘇糧幫的大當家,可是,陳谷兒也間接控制著松江的九大糧幫,論起勢力來,只比他大,不比他小。
“陳老闆的舊識是誰?”萬硯方問道。
“這個萬大當家您就不用管了。”陳谷兒站起來,朝著萬硯方微微福了一禮,又說道:“奴家還有些事情要去辦,就先告辭了。”說完,也不再管萬硯方和王懷志,轉身便離開了。
……
“哼,臭娘們兒!”陳谷兒一走,王懷志就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懷志老弟,你怎麼跟這個女人搭上的?這可是條毒蛇!哼,當年松江九幫都聽朱彼全朱老弟的,可惜朱老弟就是因為跟她勾搭上,最後被害得遠走他鄉,連手下的糧幫都保不住!”萬硯方說道。
“呸。誰跟這個老鴇子勾搭?這回要不是季大老闆出面請我來,我才不來呢。沒來的沾了晦氣。”王懷志答道。
“那就好。”萬硯方看著王懷志的臉色,知道這個號稱“半截鐵塔”的傢伙只是嘴上這麼說而已。這傢伙,好財又好色,陳谷兒孤家寡人一個,長得不錯,身家又豐厚,他要是不動心才怪了。至於出身,哼,王懷志本來就是江寧府的一個混混出身,還講究那個不成?現在他家裡的七個老婆,就有三個是出身青樓呢。
……
時間就這麼著又過去了三天。
三天裡,安慶府的鹽價一直在上漲,雖然漲幅不是很大,可確確實實的是在上漲。
本來,糧幫是吃漕飯的,水運通達八省,自然跟兩淮鹽商們的關係非淺。而這其中又尤以江蘇的三十家糧幫為最。這一次,王懷志就是受了泰興季滄葦的託付,帶著季滄葦給他的一百多萬兩銀子,前來收買安徽的這二十八家糧幫頭目,目的就是要玩一招“黑虎掏心”,“用安徽的鹽,砸安徽的頭”。
本來萬硯方並不想答應王懷志的。可是,王懷志的一番話卻打動了他。王懷志說,馬德擅自截斷長江鹽運,雖然是在跟兩淮鹽商較勁,卻也等於是平白無故的踹了糧幫一腳,因為這讓糧幫少了很大一筆生意。所以,他們幫鹽商一點兒忙,反擊一下馬德也算不得什麼錯。而且,此次行事的規劃是讓糧幫幫眾一起出面買鹽,每人都只是買一點兒,官府根本就無話可說。難道官府的人能把整個安徽糧幫連帶著家人好幾萬口人一起抓起來不成?所以,根本就不用害怕。至於抓他萬硯方,那就更加談不上了,因為,那樣只會讓安徽的水運癱瘓,馬德如果不蠢,就不會再在這個當口亂來。何況,糧幫的人也都是老百姓,他們買鹽,量又不大,官府一時還未必能查得到。而只要在這段時間裡安徽官府找不到相應的解決辦法,兩淮鹽商就算嬴了一局。糧幫也可以得到極大的利潤。
於是,萬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