際上,卻是用心良苦,搶在最後的機會告訴我以後應該怎麼做。”
“你以蒿山派為例子,只是為了告訴我,從這裡出去以後,不能再輕信任何人,哪怕是從前認識的舊友,也有可能是致命陷阱的誘餌。”雁翎頓了頓,慢慢地理清了餘意清的話:“你也擔心——因為我被保護得太好,手上從未沾過血,所以在關鍵時刻,可能會對敵人下不了手,或者有所遲疑,反而害了自己。”
餘意清不置可否,靜靜地看著她。
“二師兄,我的確沒有殺過人,不瞞你說,我連雞也沒殺過。在你對我說這番話之前,我從未想過自己也有必須提起刀劍殺人的一日。你方才問我——有沒有勇氣和魄力,為了保護自己和重要的人而去殺人。我之所以回答不出來,是因為從未把自己置於那樣的場景裡去思考。你在讓我正視這個問題,逼我提前在心理上做出抉擇,謝謝你。”雁翎低頭,看了看自己潔白的掌心,忽地抬頭,看著餘意清,堅定道:“二師兄,自保和保護重要的人,是任何動物生來就有的本能。現在,我能回答你的問題了——我有。倒不如說,這是個沒有其它答案的問題,我必須要有。”
雁翎迎著餘意清的目光,餘意清凝視了她的眼睛一會兒,忽然收起了那副可怕的表情,恢復到了平時吊兒郎當的模樣,聳了聳肩,隨意道:“是嗎,我話就說那麼多,你愛怎麼理解都成……行了,時間不早了,你走吧。”
“二師兄,謝謝你的教誨,保重。”雁翎輕聲道。
往外走了兩步,餘意清又忽然叫住了她:“等等,東西還你。”
雁翎回頭,銀色的鷹嘴鐵哨被餘意清隨手一拋,在空中劃過了一道漂亮的弧線。雁翎伸手接住,再抬眼時,餘意清已經轉身離開了。
離開了客棧,雁翎在人潮中與魏真目光接觸了一瞬,便默契地各自移開,沒有打招呼,而是隔開一段距離,同時朝著同一個方向走著,就如同兩個互不相識、卻恰好同路的人。
直到回到了山下,兩人才匯合了起來。這個時候,天色已經全黑了。
魏真顰眉道:“西域十城竟然都有了眼線?這……很多地點不就和我們的緊急離開路線重合了嗎?”
雁翎點點頭:“就是這樣,所以,回去後要重新制定新的路線。我們把中原武林的效率想得太低了,其次,我們也在這裡耽擱了太長時間。”
魏真堅定說:“這件事我會和韓大哥說的,看來這個地方,也未必能讓我們安全地待下去了。我們必須先把一切都準備好,等少主修煉完第一重、半個月後出關時,再做最後的定奪。”
雁翎動了動酸酸的手臂:“嗯,我也會一起去和韓六說明的,畢竟也算意外收穫。哎,下雨了。”
話音剛落,便有冰涼的水滴落在他們鼻尖上,沒一會兒,大雨便傾盆落下,把兩人砸成了落湯雞。
雁翎:“……”
魏真:“……”
兩人連忙衝到了附近的涼亭裡避雨,然而大雨卻完全沒有停下的意思,經此一役,本來還有薄雲繚繞的天邊已經徹底黑了,魏真絞著自己的袖子的水,苦惱道:“這下韓大哥得罵死我了,買個脂粉搞到現在都沒回去。我們的燈油又用光了,現在院落裡可能連燈沒點上吧。也不知道會不會耽擱送上去給少主的飯……”話還沒說完,耳邊忽然傳來異樣的風聲,魏真瞳孔收縮,如獵豹一樣跳起,瞬間把雁翎撲倒在地。下一秒,“刺啦——”一聲響起,黑夜裡劍鋒寒光一閃,魏真已從袖中抽出雙劍,肌肉繃緊,以防禦的姿態擋在了雁翎身上,一氣呵成,沒有一個多餘動作。
雁翎被撞得瞬間七暈八素,等抬起頭的時候,發現他們原本站的位置已經插了三四根鋒利的漆黑的弩|箭。
事情有異,她連忙也爬了起來,只見魏真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