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憤填膺地把姜蘿這些年受的苦說完,曾蘭才注意到謝家人的臉色。
黑得可怕。
身為後輩,她自然聽過謝刈、孔萄曾經卷起的風雲。
只是沒想到幾十年過去,二人的氣勢依舊壓得她大氣不敢出。
再看謝孟。
這位早早卸權的謝家上任掌權人,也是風雨欲來的表情。
她嚥了咽口水,暗暗思忖自己是不是說錯了什麼。
根據方才的情況來看,謝家與姜蘿認識。
且姜蘿的父母,與謝家交情不淺。
若非察覺到謝家人對姜蘿的關心,她不會將姜蘿這些年的遭遇一五一十地說出。
說這件事,是為好友抱不平。
也是希望能有人站出來,做到蔣家做不到的事情——給姜蘿出氣。
曾蘭輕嘆一聲:“別聽我說了那麼多,其實姜蘿受的苦,我恐怕只說了不到一半。”
這些年來她的全部精力都在明瑤身上,對姜蘿無法面面俱到。
現在所言,多半帶著情緒的宣洩。
但是,夠了。
這足以讓謝孟氣得咬緊後槽牙。
看著這個與自己一起長大、關係親近的鄰家妹妹,他忍不住拍案而起。
“胡鬧!”
“周煥究竟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竟讓你對他如此死心塌地!”
“長大了,翅膀硬了,覺得自己有本事做主了?”
“瞧瞧,這就是你選的人!”
“為這樣一個敗類和家裡決裂。”
“姜蘿,你這是在作踐自己!也是在侮辱姜家!”
通紅的眼眶再次蓄滿淚水,打轉許久,終於落下。
姜蘿笑著擦掉淚水:“我對不起我爸媽,也對不起姜家,我沒臉回去。”
謝孟身子陡然一僵,長嘆道:“小蘿,叔叔阿姨很想你,你該回去了。”
“何況瑾泉和念梨馬上就要結婚,她去海市,你跟著回去也是理所應當。”
曾蘭有些糊塗,忍不住道:“周念梨嫁去海市,姜蘿跟著去做什麼?”
“曾蘭丫頭說笑了,”孔萄滿臉慈愛:“做母親的,怎麼也要去看看女兒嫁得如何吧?”
“可週念梨不是姜蘿的女兒啊?”
“媽?”
曾蘭話音剛落,一道慵懶的聲音從樓梯口傳來。
姜練伸展著身體,身心舒暢。
金光已被她完全吸收。
體內靈力不僅完全補充,還比之前多了一些。
修為有長進,當是天下第一大喜事。
她噙著笑意:“有客人?”
看清來人,她眉頭一挑:“謝先生,您不會是上門來感謝我的吧?心意收到了,賬戶一會兒發你,記得打錢。”
謝孟卻好似沒有聽到。
他不可置信地問道:“你稱呼她什麼?”
“介紹一下,”姜練走到姜蘿身邊:“這位是我母親。”
“周煥是你的……”
“前爸,”姜練笑道;“他已經和我媽離婚了。”
客廳陷入詭異的安靜。
謝孟怎麼也沒想到,自家兒子的救命恩人,竟是他曾經指定的兒媳婦!
謝刈和孔萄同樣震驚。
震驚之餘,滿是欣喜。
上次與周家人見面時,他們便對常扮無辜、矯揉造作的周念梨不滿。
加上李素琴又是潑婦模樣,他們對這門婚事並不滿意。
可顧及周念梨是故人之女,還是忍了下來。
現在發現孫媳婦另有其人,怎能不喜?
二老喜上眉梢,一言一語地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