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這回關上了。這一對男女現在是什麼都顧不得了,什麼都豁出去了,也不怕沈嘉禮了。
於是沈嘉禮百無聊賴的給自己點了一根煙,表情嚴肅而平靜。三個人中,頂數他氣定神閒。
在沈嘉禮慢條斯理的吸完那支煙後,淡雲那臥室的房門開了,沈子靖踉踉蹌蹌的被推了出來。他一手扶著門框,口中痛切的、低低的呼喚:&ldo;淡雲,淡雲‐‐&rdo;
沒有淡雲的聲音,門板擠了他的手指,在他吃痛收手之際,房門&ldo;咣&rdo;的一聲關嚴了。
走廊裡恢復了陰暗安靜。沈子靖氣咻咻的面對著那扇門,長久的站立不動,彷彿是已經痴了。忽然扭過頭來望向沈嘉禮,他那眼睛裡亮晶晶的,竟是含著兩包淚水。
他什麼都知道了,可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轉過身來向沈嘉禮走了一步,他恨死了這個惡棍,卻又沒有恨的理由。沈嘉禮是三叔,淡雲是三嬸,怎麼講都是他沒道理。他糊裡糊塗的陷入了這個亂倫的漩渦裡,再說什麼都晚了!
沈嘉禮看了他那失魂落魄的可憐模樣,心中疼了一下,同時卻又感到痛快。後退一步回到書房,他沒說話,笑模笑樣的把門也關上了。
沈嘉禮坐在寫字檯後面,端著一杯溫茶默默的喝。茶很芬芳,他很仔細的咂摸著味道,越咂摸越覺得這茶好。後來他簡直是要愛上了這茶,不知不覺的把一壺半冷不熱的溫吞茶全喝光了。
他推門出去撒尿,看到沈子靖跪在淡雲的臥室門前,木雕泥塑一般,額頭就抵在那門板上。
沈嘉禮立刻就移開了視線,看不得沈子靖這樣低三下四。他有心揮起手杖把這沒出息的小子抽打的振作起來,可是心思一轉,他發現自己這是又賤上了‐‐他們是好是壞,是抹脖子是跳井,和自己又有什麼關係呢?
沈子靖在淡雲房門前,一直跪到了深夜。
僕人不聽見主人按鈴,是從不擅自上樓的。淡雲不露面,沈嘉禮也不理他。在一片綿綿無絕期的寂靜中,他堅持到最後,也感到了絕望,便扶著牆站起來,一瘸一拐的回了房。
翌日清晨,沈嘉禮剛剛睡醒,就聽到門外起了喧譁。出去一看,僕人告訴他道:&ldo;老爺,太太不見了!&rdo;
他不是很驚訝,但是故意做出驚訝的樣子:&ldo;不見了?&rdo;
僕人們常年過著平淡的生活,如今家裡出了這般大事,一個個幾乎有些狂喜:&ldo;是侄少爺發現的!太太房裡的衣櫃空了一半!別的東西倒是沒動。&rdo;
驚訝的沈嘉禮忍不住打了個哈欠:&ldo;侄少爺呢?&rdo;
&ldo;侄少爺出去追了!&rdo;
沈嘉禮想了想,然後吩咐僕人道:&ldo;今早,預備我一個人的飯就夠了。&rdo;
僕人們知道老爺和太太的感情很差,不過太太這畢竟是離家出走,挑戰了老爺的權威。大家都等著看沈嘉禮暴跳如雷,然而沈嘉禮哈欠連天的洗漱更衣,當真是下樓獨自吃早飯去了。
沈子靖是下午才回來的。
進門時沈嘉禮正在打電話,他氣喘吁吁的大踏步走上前去,一巴掌拍斷了沈嘉禮的通話。
&ldo;她不見了!&rdo;他紅著眼睛,幾乎失控的對沈嘉禮大嚷道:&ldo;她身上只有一百多塊錢,能到哪裡去?&rdo;
的確是&ldo;一百多塊錢&rdo;,沈子靖那份私房放在床頭矮櫃上,用一個小鬧鐘壓住,淡雲一分沒有多拿。
沈嘉禮皺著眉頭放下電話聽筒:&ldo;我怎麼知道。&rdo;
沈子靖高高大大的站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