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越發的心悅誠服,不敢不五體投地。其實話說回來,段慕仁倒是真沒有欺壓過他,他那怕,是沒什麼道理的。
這日上午,他前去北平市公署,想要面見段慕仁。不想抵達之後,才得知段慕仁到中南海去了,不知何時才能歸來。
他今日是不得不來,所以聽了這話,心中卻是鬆了一口氣,轉身就要走。結果剛剛下樓見了天日,就看到段慕仁的汽車緩緩拐上了前方的大街。
他暗嘆一聲,停住了腳步。
段慕仁不知在中南海遭遇了什麼煩惱,氣的兩道濃眉豎起來,微微駝背探著頭,一陣風似的往樓內走,在經過沈嘉禮時,對他是一眼也沒看。沈嘉禮一顆心在腔子裡砰砰亂跳,兩條腿幾乎有些麻木。乾巴巴的嚥了口唾沫,他受刑似的咬了牙,硬著頭皮轉身跟上:&ldo;伯父。&rdo;
當然是沒有回應。
段慕仁一路沖回了自己的辦公室,額頭上一片亮晶晶的熱汗,可見他那火氣是非常的旺盛。沈嘉禮站在門口,猶豫著不知該不該自行進入;正當此刻,一名秘書小跑而來,從沈嘉禮身旁擠入辦公室,垂手向段慕仁低聲說了一句話,也聽不清說的是什麼。而段慕仁動作幅度極大的開啟了一扇窗子,一邊站在寒冬的凜冽風中散熱消汗,一邊質問那秘書。問了幾句,他邁步逼近對方,彷彿是要大發作的光景;而那秘書登時就哭了,涕淚橫流的一步步退到窗邊,喃喃的還要解釋;結果段慕仁此時那怒火徹底爆發,抬手就狠扇了他一記耳光!
這辦公樓配置的皆是大玻璃窗,窗臺又砌的低;那秘書猝不及防的捱了這一巴掌,不由得合身栽向視窗,張牙舞爪的翻了出去。沈嘉禮站在門口,還能清楚的聽到&ldo;砰&rdo;的一聲悶響‐‐隨即便是那秘書的大聲慘叫。
二樓的高度,當然是摔不死人,不過樓下鋪著水泥地面,又殘留著冰雪,那秘書的慘狀,自然也是可想而知。
面前這情景讓沈嘉禮閉了一下眼睛,然後他轉身就要走。可是一條腿剛要抬起來,房內就傳出了段慕仁的聲音:&ldo;嘉禮,進來!&rdo;
沈嘉禮打了個冷戰,扶著牆走進去了。
段慕仁關上窗子,又讓沈嘉禮坐。沈嘉禮見靠牆處擺了一排沙發,便挑了個角落位置坐了下來,口中結結巴巴的問道:&ldo;伯、伯父方才怎、怎麼……&rdo;
段慕仁在房內兜了兩個圈子:&ldo;沒你的事。&rdo;
沈嘉禮知道現在段慕仁不是很把自己當回事了,雖沒有到想罵就罵、想打就打的程度,但與先前相比,那種禮遇已然全無。既然如此,那他也犯不上腆著臉去獻媚‐‐這個差使,能幹多久就算多久吧;萬一哪天被上面的力量一擼到底了,也不算吃虧,畢竟錢在那裡擺著呢。
這時,段慕仁忽然近距離的停在了他面前,出言問道:&ldo;你來幹什麼?&rdo;
段慕仁生的高壯,沈嘉禮這樣抬起頭仰視他,越發感覺他像個粗手大腳的巨人:&ldo;伯父,請問在南方大將到達北平那天,社會各界是否還要派代表去車站獻花?&rdo;
段慕仁俯視著沈嘉禮的面孔,看他是個細皮嫩肉的漂亮小人兒:&ldo;當然要獻!&rdo;
沈嘉禮點了點頭,忽然意識到段慕仁站著,自己坐著,態度偏於失禮,便連忙站了起來,繼續問道:&ldo;那歡迎詞呢?是否還要致歡迎詞?&rdo;
段慕仁搖了搖頭:&ldo;那不必,囉裡囉嗦念上一大篇,沒人聽,又浪費時間!&rdo;
沈嘉禮與段慕仁相對而站,雙方之間的距離也就只有一拳遠。沈嘉禮想要後退一步,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