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也不會巴巴地納了這麼多房小妾,還一個個都是明知他風流成性依舊心甘情願的良家女子。紈絝有紈絝的好處,這人不長情,再過些日子,怕也就能把自己忘了。
而且,陳記酒樓的那些女人,誰不是常年和一捻紅有生意來往的。這真要是把她惹惱了,直接閉門不見,斷了胭脂香粉,只怕陳家後宅就能鬧翻天了。
如此,桑榆倒了杯茶,遞給阿芍,順嘴就道:“和你說過多少遍了,跟他置什麼氣。要是把你氣壞了,回頭我上哪裡找一個小媳婦兒賠給文虎哥。”
阿芍翻了個大白眼:“那人嘴臭,成天說些亂七八糟的話,娘子倒也忍得下去。這萬一他今天就這麼衝進來了,娘子要怎麼辦?”
“下毒。”
阿芍瞪眼。
桑榆撲哧笑倒,從袖子裡當真摸出一隻小瓶子,輕輕搖了搖:“這裡頭的東西,毒不死人,自保倒是不錯。拿它往人身上一撒,就能癢得渾身像有千百萬只螞蟻爬過一般。”
陳記酒樓的那些女人說過,陳瓊最大的弱點就是怕癢。所以,當五味從前面跑回來,說又是陳瓊來鬧事,她就順手從藥房裡取了這個藏在身上。
毒不死他,癢死他!
阿芍還要瞪她,桑榆擺擺手:“好了好了,吃飯,我做了幾個菜,再不吃就要冷了。”
一捻紅裡請過廚娘,不過手腳不大幹淨,被桑榆抓著短處辭了。之後就再沒請過人,一直都是桑榆自己或是阿芍下廚做飯。五味人小,只負責吃,於是硬生生被兩人糾正了偏食的習慣。
桑榆做了一桌的菜。
單籠金乳酥、鴨花湯、羊皮花絲、纏花雲夢肉、小天酥……道道做工精巧,色香味俱全,手藝並不比那些酒樓裡的差。四人八菜一湯,略顯得有些奢侈,阿芍拿著筷子,忍不住在想廚房裡是不是備好的三日的菜,又被小娘子一股腦用完了。
談文虎沉默地坐在桌前,並未動筷。
看著他,有些疑惑。
小時候在南灣村,村裡的男孩們胃口都很好。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山裡頭有的東西,總是三不五時地就出現在餐桌上,男孩們也是靠著這些才一個個長得結結實實的。談文虎在那樣的環境下長大,胃口自然也不小。
想到這裡,桑榆咳嗽兩聲,提起筷子,看向沉默的談文虎:“文虎哥,吃飯吧,菜要涼了。”
談文虎回過神來:“好。”
他這些年在外頭吃了不少苦,就是幹啃饅頭的日子也從來沒少過,這會兒面前的菜一道道看著精緻非常,他就一時有些發愣。阿芍在旁邊看著心疼,忙夾了幾筷子的菜進他碗裡。
談文虎的胃口本來就不小。因是之前特地吩咐阿芍去請他過來一道吃飯的,所以桑榆特別煮了比平日多出一倍的米。這會兒功夫,談文虎一人已經足足扒了三大碗飯下肚,這才停歇下來,放下了碗筷。
他的表情看起來像是有什麼話想說,卻又盤旋在腦海裡不知道要說什麼。
“文虎哥。”桑榆放下茶盞,揉揉眉心,“你若是有什麼話,不妨直說,我在這兒聽著。”
阿芍也在一旁勸了兩句。
談文虎認真地想了想,然後道:“過幾日我們的人,就要去奉元城了。”
桑榆很想問去奉元城做什麼。可轉念一想,他們一行人離了大都去奉元城,怕是兵部傳了旨,如此倒不一定是什麼壞事。只是如今朝中風起雲湧,明爭暗鬥不停,奉元城中人人如棋子,說不準下一刻,是車馬炮,還是相士帥。
“何時走?”桑榆看了阿芍一眼,轉而又問。
“大約五日後。”
桑榆微微頷首:“南灣村的長輩們這兩日就能趕到大都,文虎哥,不若,你與阿芍過幾日就把親事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