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之三分精意而已,不過我當時又哪裡知道這些,無聊之下,便照著竹簡上所繪的圖形練起來,竟然也被我誤打誤撞的練出了一身本事。”
凌雲絕忽地覺得心裡一陣不安,左擎蒼平日裡從來不說這些東西,今日說來,給他的感覺竟是在交待後事一般,他的身子猛地一顫,用力一掙,從左擎蒼手中脫出,惶急的問道,“師父,你先用功調息吧,這些事情以後也可以說啊。”
左擎蒼嘴角露出一絲笑意,看著凌雲絕的目光中露出少見的慈愛之色,緩聲說道,“今日不說,以後只怕不會有機會了。”
凌雲絕大驚,正要叫出聲,卻見眼前一花,左擎蒼已經閃到他的身後,沉聲說道,“還記得我剛才所過的話嗎,無論發生什麼,你都不要亂動,我借內丹之力驅逐天罡雷火,又強奪天地元氣,體內已經是混亂不堪,本來要是調息上一段時間還能治好,可惜接著又用了五輪逆轉,體內精元損耗過重,已經無力支撐,剛才這一路上我已經把體內的真元強行約束成一團,現在我就以菩提灌頂的無上神通把體內的真元悉數渡入你的體內,你只要小心將之煉化,修為很快就能再邁上一個大臺階。”
凌雲絕虎目暴睜,張口欲言,卻覺頭頂一股浩浩蕩蕩的真元力仿若長江大河一般湧入,自己全身根本是一動也不能動,真元力沖刷過他的經脈,不斷的將之拓寬,就好像在人體內生生的開出一條路來,那種痛苦簡直是讓人就欲直此死去,但凌雲絕神經早就被煅煉的堅韌無比,雖然受此劇痛,卻是牙關緊咬,即便下嘴唇都被咬破,也決不肯發出半點聲音來,比起左擎蒼的犧牲來,承受區區的一點痛苦又算的了什麼。
凌雲絕忽然覺得有一個球狀物從被拓寬的經脈擠了進來,心知這就是師尊左擎蒼的內丹了,凌雲絕只覺得痛苦無比,一陣巨大的哀傷過後,心情竟然變得有些超脫淡漠,冷冷的看著那內丹沿著經脈滑行,就好像一條巨大的海船航行在內陸的江河之上,吃水太深,行走的艱難無比,緩緩的順著真元力流入自己的丹田,沿途河水四溢,經脈都被漲破,凌雲絕冷冷的看著這一切,他好像超脫了世俗,若有若無的聯絡著天地間最神秘微妙的元氣波動。
幸好那內丹進入凌雲絕的丹田後,就開始盤踞在那,不再動彈,一股朦朧的霧氣圍繞著那顆暗金色的內丹,看上去就好像太陽的倒影在水中載沉載浮。
凌雲絕的眼淚終於不受控制的流出,順著他消瘦的臉頰流下,滑過尖尖的下巴,慢慢滾落在地。
隨著內丹的進入,左擎蒼輸入凌雲絕體內的真元力迅速減弱,最後彷彿斷流一般,時斷時續,顯然左擎蒼的真力已經開始枯竭,凌雲絕再也忍受不住,輕輕一掙,此時左擎蒼功力幾近枯竭,凌雲絕雖然只是輕輕一掙,左擎蒼卻是一個踉蹌,幾乎摔倒在地。
凌雲絕轉過身來,只見左擎蒼便像是一下子老了幾十歲,臉上滿是皺紋,頭髮發白,眼神黯淡無光,哪裡還有半分昔日托塔天王的風采,撲通一聲,他跪倒在地,無聲的淚水流淌,掛滿了他的臉。
左擎蒼嘴唇乾涸,用希冀的目光望著凌雲絕,急切的像個小孩子一般,哆嗦著說道,“快,快凝聚心神在那顆內丹上,看看有什麼異狀沒有。”
凌雲絕低聲應了一聲,返神內視,心神剛一接觸那雲霧般翻滾不休的內丹,就覺似有什麼東西從中湧出,進入自己大腦,他不由大驚,好一會兒才定下神來,發現那些東西俱是一段段艱深晦澀的口訣,又或是古樸玄奧的人形,隨之而來的還有無數對這些口訣的精闢註釋和理解,以及對武道的認識,無不比他以前的所知要深刻許多,直指武道的本質。
其中還有不少是凌雲絕極為熟悉的,正是往日左擎蒼曾經教導過他的,凌雲絕頓時明白過來,這忽然出現在他腦海中的竟然是左擎蒼對武道的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