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這一路奔波就有些疲倦,若不是那堅強的意志力,我怕是早就趴下了,這下鬆弛下來,更是有些頭重腳輕之感,於是隨意找了家客棧住了下來。
睡到夜半,外邊沒了聲響時,我才換好夜行衣,輕飄飄地穿窗而出。
大街之上,除了打更人,萬籟俱寂,連個鬼影子都沒有,看來今晚運氣不錯,我依著印象向著宣王府的方向飛身而去。
進了宣王府,我才開始後悔以前怎麼就沒有問一下他的寢室在哪裡的,王府雖然不比皇宮大內九轉十八繞,可是也是亭臺樓閣不計其數,如無頭的蒼蠅般找了好幾處都沒有找到他的寢室,而且還要躲著那巡邏的侍衛,心中更是煩惱。
這般胡亂找下去,已是鼓交五更,隱隱聽到一些下人房裡開始有了動靜,想來是早起準備侍候主子的,為了不驚動他人,打草驚蛇,我只得先行離開早做計較。
回到客棧,我悄悄地溜進房間,換回衣衫和衣躺在床榻上,甚是鬱悶,本以為只要看到他平安就好,誰知道忙活了半夜,一無所獲,只有等天亮了再設法打探了。
這一睡直到日上三竿才醒了過來,草草梳洗完畢便來到樓下要了幾個小菜慢慢享用。
“發財,真是難得啊,你小子怎麼沒去湊熱鬧啊。”一個肚大腰圓的男人手裡託著一隻鳥籠走進店來,看到那快步迎上前來的小二便大著聲音開玩笑道。
我瞟了一眼,繼續低頭吃飯,那人一看就是一個鄉紳富戶,沒有什麼惹眼的地方。
小二一臉賠笑道,
“五爺,你又取笑小的了不是,不就是那怡紅樓的頭牌被宣王爺贖了身嗎,您這邊請,你的雅座小的可是給你留著哪。”
“你這小子原來知道啊,那小桃紅不是你相好的嗎,你還不趕緊的去看看,要不然以後她若是成了什麼側妃的,你怕是連個手指頭都看不到了。”
那五爺說罷哈哈大笑。
“五爺見笑了,小的哪有這個福分成了小桃紅的入幕之賓,那也只有像爺這樣身份的人才能讓小桃紅一親芳澤才是。”
“發財,你可是越來越會說話了,不過也真是可惜了,憑著小桃紅的姿色給了一個傻子,說起來,還真是有些不捨得那小桃紅的滋味哪。”
回憶起那風花雪月的事來,彷彿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厚實的嘴唇。
那小二也不知是接著說了些什麼,但是我全然沒有聽到,只是震驚於他們所說的,什麼宣王爺贖身,傻子,青樓女子,零星片段在我的大腦裡飛快地組合起來,不會是四師兄他……
我心裡強烈地不安,桌上的飯菜也食之無味,味同嚼蠟,索性不再吃,一定要找到剛才的那個小二好好問問。
快要接近他的寢室,我心裡一陣緊張,想起小二跟我說的話,在前一段日子,王府中傳出,小王爺突然得了一種怪病,連皇宮中的御醫都是束手無策,眼看小王爺就要過去,後來宣王爺從江湖上重金聘請有名的神醫,醫治了兩日,小王爺命總算是保住了,可是卻留下了病根成了痴呆,什麼也不記得了,也不認人了,連宣王爺,小王妃都不認得了。
他真的什麼也不記得了嗎,連姚兒也不記得了嗎。自己一直都恨他始亂終棄,不肯原諒他,即算是他深夜冒險入宮向自己解說一切,自己還是不能忘懷那曾經發生的一切,但是不可否認的是自己心裡還有他的位置,即算他不是自己終生的歸宿,但也是那個疼她,惜她的師兄啊,可是他竟然忘了,一切都忘了,難道他是在怪自己的假死傷了他的心……
根據白天從王府下人處探知的他寢室的位置,她悄無聲息地避過巡視的侍衛掩了過去。為了可以讓小王爺清醒過來,宣王爺做了一件愚蠢至極的事,竟將那曾經為了給欣雅難堪而揚言要接近府中的青樓女子贖身照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