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心算計,終日不得清閒。
真要說閒暇,也就只是最後那被囚於高牆之內的十幾年了,只是那樣的日子幾乎便是要將他逼瘋。
閉了閉眼睛,甩去腦子裡的那些糟心事,胤礽提腳出了門,便去了賈寶玉屋裡。
賈寶玉睡眼惺忪,顯然也是剛起,正坐在梳妝檯前,身後站了個身段窈窕面容姣好的丫環在給他梳頭。
胤礽上前去問過安,賈寶玉轉頭衝他笑:“蘭兒可是起得好早,倒叫我羞愧了。”
“昨日睡得早,不如二叔跟丫頭們玩得晚。”
賈寶玉沒聽出胤礽話裡的嘲諷之意,興高采烈地拉著他在屋子裡四處轉了轉,又指著那掛在屋簷子下的鳥籠子跟他道:“我一晚上光顧著看這個了,幾乎都沒怎麼睡,這鳥兒不但長得好,聲音也怪好聽的。”
胤礽笑了笑:“二叔喜歡就好。”
“昨個兒說過的,我不能白拿了你這麼有趣的玩意,得回個禮給你,你便隨意挑吧,挑中了的我都給你。”
胤礽也不客氣推辭,四處瞧了瞧,賈寶玉屋裡的好東西確實多,大都是賈母和王夫人賞的,不過再好的東西胤礽上輩子都見得多了,這些便也難得入得了眼,看了一圈,他收回目光,掠過屋子裡四個桃紅柳腮,各有千秋的丫環,心說賈寶玉屋子裡最好的怕就是這四個比別處的要漂亮得多的丫頭了。
於是便起了捉弄了心思,指著其中最漂亮的一個,對那賈寶玉道:“我要她。”
賈寶玉一愣,還沒來得及開口,倒是那被胤礽點名的丫環柳眉倒豎,不客氣地駁道:“我是老太太送給寶玉的,沒有老太太開口,誰人都不能將我討走,寶玉也不能將我給送出去!”
其餘三個紛紛附和,胤礽並不理她們,只是眼裡閃動著促狹,看著賈寶玉,方才可是你自己讓我隨便挑的,這會兒倒是看看你要怎麼下這個臺。
賈寶玉滿臉為難,吞吞吐吐道:“晴雯在我這裡待慣了的,又是老太太給的,這個實有不便……除了她們四個,蘭兒另挑其他的,無論是什麼物事,都沒有不給之理。”
“真的什麼都能給?”胤礽拖長了聲音,目光在賈寶玉胸前掛著的那塊命玉上轉了一圈,直看得那叫晴雯的丫頭又要開口斥人,才收了目光,下顎隨意一點桌案:“就這套文房四寶吧。”
賈寶玉房裡的丫頭雖然漂亮,但太沒規矩,直叫胤礽倒胃口,說那些無非是想逗逗賈寶玉,實則對她們壓根就沒興趣,至於他那塊打孃胎裡出來的玉,胤礽只是有些好奇,本想再逗逗他,轉念一想轉頭話傳到老太太和王夫人耳朵裡去,李紈又要受罪,到底便也算了。
那文房四寶雖然是二老爺賈政才賞下勉勵賈寶玉好生唸書用的,如今聽聞胤礽想要,賈寶玉倒是樂得雙手奉上,反正,他原本也就不愛念書。
辰時過後,胤礽隨著李紈出府上了馬車,跟在賈母,王夫人等人的車後往天壇而去。
賈母和王夫人幾個有誥命冊封在身的穿了正式的朝服與一眾命婦站了一塊,賈家其他人是沒這個福分去觀禮的卻是差了錢打點了,在外圍處遠遠瞧上一眼,便算是沾了光。
胤礽靠在馬車邊打著哈欠,聽著遠處銅鑼喧囂鳴槍放炮,又聞沿途百姓山呼萬歲格格千歲,便是忍不住撇嘴,一個民間義女而已,還道是個外頭認回來的風流債,竟是堂而皇之地帶出來祭天佈告天下,他是生怕那些老祖宗氣不活不成。
一旁當家的二奶奶,大房賈赦的兒媳王熙鳳正與身邊的丫頭說道:“瞧見了沒,那跟在令妃娘娘身後的轎子裡坐的,就是我們大姑娘元春。”
賈寶玉聽了也湊了上去,伸長了脖子,想看個究竟。
元春是王夫人的長女,賈家因功勳抬了漢軍八旗,元春六年前選秀入了宮成了小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