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唐門鑄的,向來成對出現,有上就有下,而且從來不是一個人用。思索間,又有一對鐮鉤到了,轉眼滿天花雨,林林叢叢的竟有幾十把。
洛江流不敢硬拼,邊擋邊退,竟被逼進了房間裡頭。
這鐮鉤是種討巧的暗器,縱使傷不到人也能在三四寸範圍之內鉤壞衣服,對方人多勢眾又不現身,只在片刻之間讓他衣裳襤褸。
“東西不在他身上,快退。”
領頭的蒙面人舌尖發出聲長哨,先前埋伏在池塘枯草堆裡的殺手瞬間撤離,只留下一座空宅。
洛江流進的是一間廂房,本來也沒什麼事,結果這第一步就踏空了。
洛江流的身子往下一沉,暗道不好,下落間立即把雙刃彎刀插入滑道牆中,減緩速度,他在卜知坊的“饕餮”中領教過機關的厲害,絲毫不敢鬆懈。
這滑道的下面卻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麼險惡,平穩無害的落了地,油燈漸次點亮,將這地底寬闊的墓道照的昏黃。
“誰?!”洛江流忽然道,他一伸手,從拐角裡拽出個軟軟糯糯的姑娘,年紀和洛葉差不多,個頭卻要小上一點,顫抖著咬緊下唇,見到了洛江流這才抽噎出聲,“洛……洛大哥……”
這姑娘就是楚自識的女兒楚小冬,洛江流見過她幾次,可是個棒槌一樣的姑娘,不算聰明,卻有股不服氣的好脾性,現下她在通道里也不知困了多久了,眼睛都適應不了光明,一邊揉一邊哭。
“洛大哥,洛大哥……你在上頭可曾見到我爹爹。”
女孩子緊緊抓著洛江流的手臂,她的眼眶還紅著,止不住的往下流眼淚,但看樣子並不是傷心的。
“沒。”洛江流說著,仔細留意四周的情況。
照他目前所見,此處並不是吃人的陷阱,而是一處逃生用的通道,楚小冬在裡頭呆了這麼久,除了眼睛稍有不適外,仍不見脫水或消瘦,所以必然有囤積食物的房間。但這位弈劍山莊的大小姐被困了這麼久都沒出去,就有點奇怪了。
“那就好,看來爹爹還沒回來。”楚小冬安慰的拍了拍胸口,她好奇道,“今年論劍之事不是定在入冬嗎?洛大哥怎麼提前來了?”
“我來避難。”
通道里的燈光逐漸暗了下去,燒不到一盞茶的功夫,楚小冬笑了笑,解釋道,“這燈裡的機關只能持續這麼久,除非再有人下來,不然就總是一片黑了。”
小姑娘熟門熟路的往前摸著,她拽過洛江流的手,把他拉進了一座空曠的房間裡。這就是她的避難所,水是活泉,從牆上的一個孔洞中送進,而貯存的食物也充足,旁邊就是冰窖,可藏身數月。
“怎麼出去?”黑暗中,只聽到洛江流這樣問。
小姑娘猶豫了一下,咬了咬牙,“出口被人炸了,出不去。”
“這水?”洛江流將耳朵貼在石牆上,能聽見泉水汩汩的流淌。
“牆有數丈厚,最外面更是由鐵板鑄就。”楚小冬苦笑,“我用劍劈過,紋絲不動。”
“洛大哥……”沉默了片刻,寂靜中聽到楚小冬又道,“你怕嗎?”
“……我們能出去。”洛江流的語氣如此篤定,楚小冬又不爭氣的抹了抹眼睛,她狠狠的點了點頭,道,“嗯!”
所謂遭劫遭一對,受難受一雙。
洛葉正蹲在大獄裡啃饅頭幹。
她是殺人重罪,鐐銬加了一身,進來前還讓高手先點了穴,兩個時辰檢查一次,誰也不給探視。她隔壁兩間都關著人,可見世道亂,殺人放火也是常事。
洛葉在這裡頭誰也不認識,但耳聰目明,多聽聽八卦,也就知道這些人是怎麼進來的了。
她左邊是個布衣老頭,聽說很有能耐,前些日子終於找到了仇家,往人家飯碗裡灑了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