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身僵麻。
顧不得擦拭額頭的細密的冷汗,也顧不上讓斛律鍾都離去,張順之嚥了口吐沫,強壓下心中的恐懼與驚慌,顫聲道:“大人,三日前,高延宗邀請攝政王入宮議事,卻不想他竟是包藏禍心,在御書房中潛藏著一位絕頂高手,意圖行刺王爺。王爺氣怒攻心,到無大礙,只是他身邊四名侍衛,除了秦瓊,程咬金,凌蕭雲還有陸夫人都身受重傷。”
說到這裡,張順之突然住口不語,偷偷地看向高興,便見高興一臉陰沉之色,似欲滴水,眼眸已經浮上了濃重的血色,殺機肆虐,戾氣熊熊,似欲擇人而噬,尤其是聽見陸晗玥受傷,他身上的氣息先是一滯,繼而波動起伏得愈發劇烈,如同呼吸一般,詭異而恐怖,其中似乎蘊含著可怕的毀滅力。
“說下去!”高興的聲音異常冰冷,似是來自九幽地獄一般。
“陸、陸夫人為救王爺,受傷最重,晉陽所有郎中都已傾盡全力,但她至今卻依舊昏迷不醒,而且氣息愈發微弱,情況甚是、甚是危及!”
高興積微日盛,尤其是如今正處於暴走的邊緣,縱然親近如張順之也感到恐懼得幾乎喘不過氣來,終於頂著無盡的壓力將話說完,張順之都有一種虛脫的感覺,渾身衣衫具備冷汗浸透,身子更是晃了幾晃,險些摔倒在地。
靜,大帳內頓時變得詭異而可怕的靜,莫說落針可聞,便是呼吸都聽不見。
斛律鍾都和張順之俱是噤若寒蟬,竭力地收斂著自身的氣息,一動也不敢動,生怕成為誘發高興爆發的因子。
“碰!”
極其短暫的平靜後,高興身上的氣息突然如同火山噴發一般爆發開來,接著就聽見一聲震耳欲聾的脆響,高興身前那偌大的桌案便在高興掌下化作齏粉,塵土紛飛,彌散在整個帥帳中。
斛律鍾都渾身又是一顫,身子伏得更低,額頭山汗如雨下,就是心臟也幾乎停滯。雖然斛律鍾都也聽說過高興武勇無雙,曾在晉陽以一人之力將數萬周軍殺得哭爹喊娘,但他也只以為這不過是世人誇大其詞,以訛傳訛,直到今日方才發現傳聞不虛,就憑高興這一身堪比惡魔的煞氣,世間又有幾人能夠相比。
“大人,出了什麼事?!”帥帳中的動靜頓時驚動了軍營中的將士,雜亂急促的腳步聲中,魯智深的聲音更是遠遠傳來。
“我沒事,你們各司其職便是!”
聽見帥帳中的傳出的熟悉聲音,數萬將士齊刷刷抬首向中央望去,迷惑中又有些凜然。高興的聲音雖然平靜,但其中卻透著一股子深入骨髓的寒意。
高興重新坐回椅子上,冰冷的面色恢復了平靜,只是眼眸中的血色依舊沒有絲毫消退的跡象,嘴角更是勾起了一抹燦爛的笑容,溫暖而悲憫。
“刺客是誰,如今如何了?”
高興平靜的聲音讓張順之心中又是一突,跟隨高興這麼多年,他如何不知道面前這個少年面色越是平靜,笑容愈是溫暖,心中的殺意也就愈是強盛。
不敢怠慢,張順之一五一十地道:“刺客名叫章嵩,如今已經重傷逃遁,不過高延宗卻已經死於亂箭之中。”
“章嵩?”高興眉頭一皺,眼眸中頓時掀起了狂風暴雨,便是聲音也有了波瀾,“拜月教的人?好,好,很好!高延宗死了?死的好,死的好啊!”
張順之不敢介面,靜靜地侍立著,體內真氣運轉到極致,竭力化解著身心的疲憊與恐懼。
大帳中再次陷入了沉寂,凝固壓抑的氣氛幾乎叫人窒息,終於高興再次開口,不過短短的三次呼吸功夫,卻讓斛律鍾都和張順之有種度日如年的感覺。
“斛律鍾都。”
“屬下在!”斛律鍾都渾身一顫,忙恭聲答道。
“今夜子時我將發兵攻打鄴城,天明之前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