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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部分

冷風一吹,酒意全醒了,不停在肚裡琢磨到底是拿針風將他歸隱已久的岳丈吹來京城的。

馬車走著走著就停下來。嚴松年罵道:“怎麼不走了?”

車伕道:“老爺,前面就是咱們府門口,但過不去了。”

“胡說,怎麼會過不去?”嚴松年撩開車簾一看,驚呆了。

只見他家門口的街上,停了五六輛馬車,橫七豎八,霸道無比的亂放著,且看樣子都不是一家的,一輛比一輛華貴,可見其主人的身份之不凡。

嚴松年跳下馬車,拖著一身肥肉顛到門口,尖著嗓子問向門房,道:“這是怎麼回事?”

門房道:“樂老相爺前腳到,後腳就來了許多客人,都是拜訪樂老相爺的。奴才叫人把他們都請到寒友居了。”

嚴松年來不及問那些人都有誰,趕緊去了寒友居。

進了門,他看見院子裡正開懷大笑的客人們,心下就是一涼。

這些人都是老頭子,是當年樂厚在京裡時結識的朋友,各個都曾叱吒風雲過。這些人近年來都不怎麼參與朝政了,可是隻要張嘴說話,就是當今聖上也不得不聽。

樂厚將人把寒友居屋裡的桌椅都搬出來,在院子裡擺上,正和他那幫老朋友們敘舊呢。

人越老,性子就越外放,有的人會越來越像小孩兒,有的則會成為不折不扣的怪胎。

瞧著這一院子老小孩兒和怪胎,嚴松年霎時產生了要逃跑的衝動。

嚴清歌少有的盼著嚴松年快點回家,因此總朝院門口打量,第一個看到了立在門口不進來的嚴松年。

她晃了晃樂厚的胳膊,道:“外祖父,你看,父親來了。”

嚴松年被嚴清歌賣個徹底,只能硬著頭皮走進來。他剛想給院裡這些人彎腰見禮,一隻柺杖帶著風刷的一下打過來,磕在嚴松年腿彎裡。嚴松年膝蓋一軟,轟的一下跪在地上。

一個紅臉老頭走過來,道:“見了你岳父也不知道跪下說話。就算你髮妻去世的早,也不該這麼無禮。”說完,他將手裡的鐵柺杖遞給樂厚,道:“樂老兒,還是你親自教訓他吧。”

樂厚擺手道:“你這玩意兒我可舞不動。”他看著跪在地上的嚴松年,慢吞吞道:“松年,當年我將愛女嫁於你,她命不好,早早就去世了,我何曾因此怨過你?我既不討回嫁妝,又不攔你續娶,但你為何還要打攪她一個亡人清淨,做出蠢事。”

嚴松年頭頂亡魂皆冒,知道是他給嚴淑玉和嚴潤心上家譜的事兒暴露了。他嚇得渾身癱軟,面上**一片,全是汗水。

“小婿……小婿馬上就將她們的名字抹去。”嚴松年結結巴巴道。

樂厚冷笑一聲,將一本藍皮簿子扔到嚴松年面前:“若不是我來,只怕嚴家以後姨娘們生的孩子,不管什麼人,都要記在我愛女名下吧。”

這簿子正是樂厚讓人從嚴家書房搜出來的嚴氏族譜。

上面樂氏所出一欄裡,除了之前被添上的嚴淑玉和嚴潤心,後來出生的嚴波菱也被記上了。

嚴清歌剛才看到時,還一陣哭笑不得,嚴松年這是拿死去的樂氏當什麼用了?

眼看著綵鳳也快要生了,只怕若是樂厚不來,綵鳳生的孩子,也會被記在樂氏名下,搖身一變,冠冕堂皇的成了嚴家嫡出吧。

嚴松年大汗淋漓,跪在地上,接過舞文、弄墨遞給他的毛筆,蘸了墨水,抖著手將嚴淑玉、嚴潤心和嚴波菱的名字抹成了三個黑團。

眼看著嚴松年辦完此事,樂厚露出滿意的表情,道:“松年,這件事既然你肯改,我就不和你計較了。但是還有兩件事。一件,是你家以庶代嫡,和皇家訂婚,這是欺君大罪,你要親自給皇上請罪。二來,是你這烏煙瘴氣的院子該清一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