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行走的大道,它聯接三個院落,以及通往大門的石板路。
就在玉紫搓著手,跺著腳,朝著議事殿的小道拐去時,突然間,從旁邊的小路里,一個人影一衝而來,“砰”地一聲,重重地撞上了玉紫!
這人低頭行走,又是急衝而來,這一撞,力道奇猛。直撞得玉紫向後踉蹌地退出幾步,終是立足不穩,一屁股坐倒在地!
那人被反衝力撞得向後退出一步,他猛地腳步一剎,站定了。站定後,他低頭朝玉紫看來。
一見到她只是一個姬妾,那人瘦長的臉上浮起了一抹怒色,迅速的,他收斂起臉上的怒氣,瞟了玉紫一眼後,問向不遠處的一個侍婢,“此婦何人?”
那侍婢盈盈一福,恭敬地說道:“玉姬也。”
“玉姬?”那人的旁邊傳來一個聲音,“聞公子新得一寵姬,便是她麼?”
“然也。”
“善。”
那聲音陰陰一笑,轉向他的夥伴,低低說道:“世人都說公子出賢,你我新投於他,何不以此姬試上一試?”
瘦削的那人聞言,馬上明白過來。他點了點頭,毫不在意地說道:“甚是,這姬妾竟敢衝撞於我,不殺她不足以立信!我等迅速見過公子出!”
就在那句‘不殺她不足以立信’傳入玉紫的耳中時,玉紫迅速地抬起頭來,瞪大雙眼,驚駭地瞪向兩人。
這兩人,葛衣布冠,臉上有著營養不良的臘黃之色,分明只是兩個極普通的食客。他們,竟可以如此張狂?
兩個食客對上玉紫驚駭的雙眸,同時咧開嘴,露出滿口的黃牙,哈哈大笑起來。很顯然,玉紫的驚駭,讓他們感覺到了一點點愉快。
兩人如看死人一樣,瞟了一眼玉紫,同時轉身朝著公子出的議事殿走去。
玉紫望著他們遠去的背影,慢慢地站了起來。她抿緊唇,按在砰砰急跳的心臟上,對自己說道:我不能慌!我一定不能慌!
深呼吸了幾下,直感覺到自己恢復了鎮定從容,玉紫才緩步走入了議事殿。
她剛剛步入臺階下,便聽得那個瘦削的食客朗聲說道:“臣,請誅玉姬!”
……
一陣沉默後,公子出低沉優雅的聲音傳來,“因何?”
那瘦削的食客說道:“此姬無禮,衝撞了我。”頓了頓,他的聲音放沉了些,“聞公子重士,臣卻不知,公子重色,大過重士否?”
做為當權者,過於看重美色,向來是被人詬病的,看不起的。不說是春秋戰國,以後的幾千年來,當權者也不敢讓世人評價自己說“重色而不重士”,所以這個食客的話,一開口便直中要害。
公子出沉默了。
另一個食客在一旁說道:“世人皆知,公子出者,賢公子也。雖不容於趙王,逃亡於外。可趙國百姓,念及公子出時,無不掂足企盼,淚水相加,渴求公子歸來。我等因公子有賢名,前來相奔。公子若不願殺了此姬,便請允許我等離去。”
這食客的聲音一落,十幾個食客同時叉著手,朗聲說道:“請公子允許我等離去。”
這,這竟是在逼著他殺了自己啊!
站在臺階下的玉紫,冷冷一笑,在她看來,這些食客地做法,真是有點不可思議。
她卻不知道,歷史上的春秋戰國,這樣的事層出不窮。如魏國公子信陵君的越姬,因對著一個跛足的食客笑了兩下,當即,那食客便請信陵君殺了越姬,可信陵君捨不得,便假裝沒有聽到。結果那一年中,他的三千食客中,絡絡續續走了幾百千數人。信陵君一問,才知道食客們,認為他重色不重士,便棄他而去。無奈之下,信陵君只好砍下越姬的頭顱送給那跛足食客,才使得這些人重新回來。
此時此刻,公子出也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