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
愛,在歲月中沉澱,越發香醇,形成親情。
親情是世間最牢固的感情,任何情感都不能與之相提並論,當時的他也很明白,只要自己能拋開心結,另外找一個鐘意之人好好的過下去,他就遲早能夠邁過妻子被殺的那道坎兒,安安靜靜與世無爭的過完這一生。
但最終他沒有鬥過自己的心結,他根本無法再去接受其他女人。歲月漫長,即便那時候的他才三十多歲,但他已經知道,自己的後半生,數十年,乃至玄修有成後的百餘年,都不可能在去主動試圖培養愛情。
好感,肯定是無法控制的。因為這東西很可能是一個眼緣,一個聲音,一個動作便能帶來。
他產生好感的女子事後也有一些,甚至還有幾個願意跟他歸隱山林幫他撫平創傷,且他也努力嘗試過,但最終卻發現,都是徒勞。
他壓根就沒有辦法釋懷,換句話說,他這輩子都不會再娶妻子了。
而不能娶妻,不能給予一個女子名分,又怎麼可能自私的把人家帶在身邊,這種行為無異於禽獸,他是不會去做的。
最終,他便一直浪跡,少了愛人陪伴的歸隱只算是另瓦一種自殺,孤寂和悲傷,永遠籠罩在他的心頭。
男人活著,要麼是為了雄心壯志不懈奮鬥,這類人不在乎娶妻生子的概念,他們在乎的千秋垂名。而還有一部分,則如驛站掌櫃這般,雄心壯志已經消退,只想過一個平靜安穩的生活。
這類人,在隨著時間的推移中,心會越來越蒼老,他們渴望讓自己的生命中出現新的色彩,否則永恆的枯燥,會讓他們覺得生和死的概念,不在模糊。
所以他們需要一個家,想要一個孩子。
但驛站掌櫃已經發誓不再娶妻,孩子自然無處得來。幸好,他遇到了老虎兒。
老虎兒是個被遺棄的孤兒,驛站掌櫃撿到他的那天,天空下著鵝毛大雪,是個比以往都寒冷許多的冬季。
好像是大年初一吧。
一個萬家團聚的時刻,驛站掌櫃孤獨而蕭索的身影獨自徘徊在中州某座城池之外,官道旁的小路上,他緩緩的走著。
不知要去哪兒,也許前一刻還知道,但後一刻便會忘記。
他已經活到了一個行屍走肉的地步。
當一個人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唯一知道的卻又不敢去爭取,那麼這個人也多半就是廢了。當時的驛站掌櫃就是這種情況。
也許,如果不遇到老虎兒,那天晚上驛站掌櫃便會凍死在山野小路間。
這話聽起來可能有些好笑,堂堂玄修,雖不是什麼強者大能,但好歹也是固玄境界,怎麼可能被凍死?
要知道,很多玄修為了儀表,冬天都只穿著一件薄薄的紗綢,凍死,簡直就是可笑。
但當時驛站掌櫃的情況就是那樣,他已經麻木到連護體玄氣都不會執行運轉,他擁有的玄氣,完全就是一種死寂的狀態,氣海不再翻騰,神府不再動作,總之,他很久很久都沒有碰過玄氣了。
當然了,這還只是其中一點,他的消沉是全方面的,甚至他已經很久沒有考慮過自己是誰,接下來要去哪,他是空洞的,沒有任何想法,只知道隨著風的方向不斷的無目的前行,走到哪裡便是哪裡,死在哪裡,也就埋在哪裡。
且這埋,也是隨著日月更替,自有風沙掩埋。
說白了就是曝屍荒野!
但幸好他遇到了被遺棄的老虎兒,當時老虎兒躺在雪地當中,是被一塊紅色的毛毯包裹著的,想來老虎兒的親生父母也並不是遺棄他,完全是出於無奈,有著一些難言之隱。
否則,直接扔掉就好,還何必顧及他的性命。
但不管怎麼說,一個剛剛滿月的小孩被拋扔在雪地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