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勞煩師兄。
&ldo;薄九城雖然只是一個元嬰期修士,但身邊必有淵樓之人。&rdo;梁燕在帳幔後低聲笑道,&ldo;可惜這羅盤法寶,只你能用,蛛紙印記,原本牽連的便是你們兩人。&rdo;
自回憶中抽離神識,陳禾捏緊手中羅盤,仰視眼前泥濘不堪的山道,方才子時,羅盤所指的方向在山腳下某處。
如今半個時辰過去,恐怕已經逃入山嶺,或者混在某個村裡。
不管如何,薄九城可能經過的地方,陳禾都要仔細查探一番。
‐‐這是一趟追殺,細枝末節,決定了最終能否將淵樓殘黨自人群中揪出。
陳禾隱匿起身形,呼吸間運轉的真元,愈發貼合天地靈氣,即使有一位同修為的化神修士在旁,也很難發現他的蹤跡。
&ldo;夫道者,覆天載地,高不可觸,深不可測,無形無相…&rdo;
陳禾身影好似一陣微風,連過處帶起的葉子飄動,都與真正的清風一樣,瞧不出絲毫破綻。
&ldo;…混凝長空,濁而徐清。浮而充於六合,沉而彌於四海,施之無窮,約而能張,幽而能明,弱而能強,柔而能剛……&rdo;
北玄派功法總綱脫胎而出的萬劫無象澒冥元功,口訣一字字浮在元神紫府,陳禾神定眸清,氣息隱隱有蛻變之相。
陳禾在化神期初階,遇到瓶頸,越是心急越是無法再進一步。
明明走過的路,再走一次卻遇到阻礙,這讓陳禾心境生出狹隙,他知道這不利於修行,於是索性放下,除了與釋灃雙修外,已有數月不再運功苦修。
沒想到這次趁釋灃不在,擅自決定,孤身出來追殺淵樓殘黨,倒讓一直煩惱的窒礙瓶頸出現了鬆動。
他這一路踏浪遠行,隱於日光與海風之中。
無人發現,陳禾也不與任何人交談,偶爾追上一條可疑的船,就上去細細搜查,船上的人紛爭吵鬧,醉生夢死,都像是與他格格不入的三千塵世。
大多數的時間,陳禾眼前只有一望無際的海,以及刺目的陽光。
在踏上海岸的那一刻,陳禾古怪的覺得自己不是在海上走了十幾天,而是十幾年,那種極遙遠、脫離了一切,無喜無悲的感覺籠罩著他,即使看見漁村與山嶺樹木,也未能消失。
破碎的草木枝葉,泥漿裡的石子,暴雨後狼藉的痕跡,抹掉了山道上一切痕跡,昨夜的雨太大,對於一群一心要藏匿起來的修士來說,實在是太有利了。
但只要他們動用法術,催動真元,天地靈氣總會出現細微變化。隨著距離拉近,被追殺者將越來越不安全,暴露機會倍增。
‐‐藏著吧,是躲在凡人之中麼?就看你們的運氣與耐性了。
陳禾漠然的想。
他的氣息愈發沉斂,瞬間變化永珍,碰觸到什麼,就與那樣東西融為一體。
山腳下是大片的泥漿,倒伏著一些動物的屍首,它們可憐的軀體扭曲著卡在石塊、圓木中間,有的則剩下半截豎在泥漿裡。
雨勢已經轉弱,夜色中,山溝被爆發的山洪填得滿滿當當,泥漿下仍有水流聲,而溝壑卻被滾落的山石截成了一段段。
山洪仍在奔流,陳禾忽然停住腳步。
他聽到泥漿裡傳來斷斷續續的呻吟,這是傷勢沉重者的掙扎,天地靈氣環繞在那邊,卻無法被吸納。
一個修士被埋進山洪暴發的泥漿裡,這並不值得驚訝,讓陳禾愣住的是在這等險地,竟有一人負手站在塊山石上。
&ldo;來啦?&rdo;
曲鴻像背後生著眼睛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