怯的名門閨男,混合著冷風吹來的梅香雪粒,她抖了抖後悔將披風脫下來:“冷,這天氣適合在亭子裡溫上黃酒涮個火鍋。”
衡江公主剛想問火鍋是何物,那邊人群中傳來嚴惜兒大聲的招呼:“餘姐姐,倉家哥哥在作畫,快來看。”
倉吉兒平緩的呼吸驟然一亂,手中的筆便不如初時靈動。
原在一旁喝彩助陣的左亭玉面色一沉,抬頭看向跟隨在衡江公主身邊的矮個女子,身量不高、長相平平、被風采飛揚的龍女一襯幾乎毫不起眼。
但就是這樣一個女子,神色自然安靜的走在衡江公主身邊,是的,是身邊。厚臉皮也要有個限度,居然敢跟公主殿下並排同行,不知尊卑?還是不識禮儀?偏偏衡江公主沒有絲毫不悅。
“畫梅?”衡江公主嗤笑一聲:“倉家風骨,你好歹頂著洛陽第一才子的名頭,別做這麼俗套的事情行不?”
倉吉兒眼角溜到餘敬惜含笑望著自己,面上一紅,紙上原本空靈傲然的梅意似乎一下變得做作起來。
梅意玉骨,如蘭雅緻,這樣的自己,明明不是自己。
作者有話要說:
☆、剡騰箋
餘敬惜敬佩的看著倉吉兒畫紙上的梅,勾斫點染寥寥數筆,便有傲然氣韻透紙而出,工筆講形,水墨重意,好不好往往起筆間便已生魂。
一陣風過,有簌簌雪粒伴著一片花瓣落在紙上,光影間眾人似乎見到紙上的梅枝也隨風搖曳。
“倉公子的梅已經脫影生魂。”旁邊一個宮緞素雪絹袍的女子擊掌讚歎:“如此好畫當賦詩讚美,左小姐請。”
左亭玉謙虛的拱手,眼神片刻不離斂目作畫的倉吉兒,一直誇讚他如玉如蘭,梅意竹節,雪姿冰骨,不曾想這臉帶三分桃暈時如此豔麗奪人。
她心中有兩分酸,三分喜,剩下的滿滿全是嫉妒,這面泛桃花的男子本該是自己的。
有旁邊起鬨的女子,在畫案的對面擺上空桌,鋪開的白紙擺放的筆墨正對著作畫的倉吉兒,左亭玉被推到桌邊,蘸好墨的毛筆被塞到手裡,圍在身邊的女子們,望望倉吉兒再望望左亭玉發出鬨笑聲。
倉吉兒不為所動繼續抹畫著,僅僅能分出的一絲主意力落在身後兩步遠的女子身上,她一直含笑看著,有些讚許,有些感嘆的眼神不時落在自己身上。像是天下男兒都想要在心愛人面前,展現自己最美好的一面一樣,他心裡忍不住雀躍,歡欣。
周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只有桌上的畫紙、自己還有背後的女子,這樣的場景會不會一直持續到很多很多年以後?春季畫花,夏季畫雨,秋季畫葉,冬季畫雪,一直一直,到很多很多年以後,倉吉兒臉紅紅的偷想著。
“聞道梅花坼曉風;雪堆遍滿四山中,胭脂桃頰梨花粉,共作寒梅一面妝。”不得不說左亭玉的詩和字都是不錯的。
只是此時此景,這詩裡想要表露的意思太過顯露了些,周圍起鬨的女人們喝彩的聲音變得更為高亢,而圍在倉吉兒身邊金園書院的男子們,都紛紛露出不悅的面色。他們都是高門大戶的貴子,男兒最講名節,無論餘敬惜好或不好,總與倉吉兒訂過了婚,這種類似市井間赤()裸()裸的調戲怎能不讓人心生反感?
倉吉兒也擱了筆,以往遇到這種明表暗示的孟浪行為只要無視便好,但今日當著自己未來妻主的面,這簡直就是在辱罵他不守閨譽,招蜂引蝶。
爺爺的,好男不發飆,真當自己是病貓?
“梅花吐幽香,百卉皆可屏。一朝見古梅,梅亦墮凡境。”嚴惜兒小手一拍:“我還是覺得餘姐姐這首古梅詩更有意境。”
他拽著倉吉兒的袖管晃晃:“讓餘姐姐再寫一首,說不定這次能把這皇家梅園裡的梅花精也引出來。”
“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