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毛求疵的老闆也無話可說。
只是話題說道沉船之事的進展時,朱文燁眉頭輕挑,不緊不慢的道:“聽說你將麗淑儀的近身侍婢多番叫來問話,還上了刑?”
榮惠心裡腹誹,到底是嫡親的表兄妹,小報告這就打上了?
不等榮惠答話,朱文燁接著道:“朕使你著手徹查,是想知道誰是謀害皇嗣的真兇,如果只是要華嬪嚴刑逼供,又何用你來?”這話不僅將對榮惠的稱呼從華兒變成了華嬪,而且尾音上揚,似飽含著不滿。
榮惠心裡一咯噔,當即下座,垂首跪罪。
許是看到榮惠認錯及時態度良好,或是考慮榮惠身懷皇嗣,朱文燁馬上扶起了榮惠,低頭見她小心翼翼的面色,柔軟得任君採擷的摸樣。
他心裡起了憐惜,輕撫了榮惠的面頰,溫聲道:“你初掌六宮,難免行事急躁生疏些,朕不怪責你。但若是想假借此事來……就太叫朕失望了。”
話到這裡,榮惠感覺到面上的手一緊。老闆話說的含蓄,榮惠卻聽得分明,看來朱文燁這是懷疑她藉機打擊麗淑儀在內的妃嬪勢力?
這個黑鍋可不能背。
“嬪妾行事殺伐,也甘願受盡後宮眾人的指責,只願能儘速尋出真兇,並不全為還皇嗣一個公道,而是……而是不願讓陛下失望,覺得嬪妾是無用之人。”
榮惠垂眸,再抬眼時,眼中已有點點淚光,卻不分辨,只
微微欠身,姿態格外楚楚。
朱文燁原是著意敲打一番,不然也不會點到為止,眼下見榮惠這副隱忍委屈的樣子,難免心生不忍。他將榮惠拉進懷中,寬慰道:“華兒也是有身子的人了,不要思慮過重,朕何曾對你失望了?”
聽到他的稱呼回到了“華兒”,榮惠心頭略松,破涕為笑,伏到了朱文燁的胸前,輕言軟語的撒嬌了幾句。
朱文燁心情一鬆,俯首吻了吻榮惠,只見她輕輕側頭,額上垂下的紅榴錦石後,一雙輕垂的的眼眸,綻出無限嬌羞。
“華兒,朕今兒來是有喜事告訴你。”朱文燁唇際笑意一直不變,半晌方道:“你的伯父和兄長再過幾日就要到燕都了。”
“陛下,當真?”榮惠猛然抬起頭,若非強忍,只怕失儀御前,她喜不自勝:“竟這樣快?”
朱文燁目光深邃,點點頭道:“輕裝回京,自然不比大軍隨行,這次他們立了大功,朕必會好好封賞。華兒,你許久不曾見過兄長了吧?”
何止許久,近兩年未曾見過長兄薛達了。
榮惠同幾個兄長的感情一向親厚,兄長們待她更是如珠如寶。長兄更是這輩裡的翹楚,哪怕習武習文功課再重,卻也記得榮惠愛吃長坂街的珍珠白糖糕,愛看留名書鋪第一時間出的武俠本子,山水遊記,少不得要買來給榮惠。
十一二歲時,榮惠發了疹疫,病情兇險。名醫束手無策,全家都急得團團轉,最後還是長兄馬不停蹄,半個月就從南邊求來土方,使榮惠轉危為安……
榮惠不敢深想,再深想,只怕就要落淚,聽到過幾日薛達就要到了,她總算是鬆了口氣。有家人在前線征戰,這心情實在難免擔驚受怕。
朱文燁這日待榮惠也格外溫柔幾分,臨走還讓御膳房呈上來一碗補湯,說是榮惠這些日子操勞了,要好生進補。
那補湯是傅祿海親自送來的,他笑眼眯眯的道:“陛下待華嬪娘娘可著實不同些,這御賜補湯,可是連莊貴妃、懿妃都沒有過的。”
榮惠頓時受寵若驚,芝蘭接過補湯,執扇輕搖,想涼一涼再服侍榮惠服下。
傅祿海見狀,眉梢一動,笑道:“娘娘,這補湯不同尋常,最好趁熱服下,效用才最好。”
話說到這裡,榮惠當然卻之不恭,當即服下了補湯。好在到底是御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