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你會試探我,哪怕你說了你不會那麼做。
我以為你不會相信我,哪怕你一直表現出很相信我的樣子。
我以為你會習慣於掌控,用自己的方式,去得到所謂的真相。
安迪現在如同驚弓之鳥,受不了一點點的傷害和試探,所有的行為都會讓她惶恐,她害怕一切的帶著刺探氣息的善意,甚至神經質的擔憂著,白蘭會傷害她。
她擔憂著擔憂著擔憂著,誠惶誠恐的揣測著揣測著。
也許她是害怕而期待的。
害怕被傷害。
期待被傷害。
為什麼會期待呢……也許她也在為自己找一個藉口,讓自己不再擁有希望。
安迪知道自己一直很軟弱。
無慾無求,方能無所畏懼。
但是……她還是覺得……一個人……還可憐……太無法忍受……
為什麼她……什麼都沒有呢……
所以,所以……她……
也許她在等著……別人對她的放逐,然後她便心安理得的放逐自己。
可是,一個人……真的是……太無法忍受了……
為什麼,一定要是她呢……
白蘭看著安迪垂下的銀色髮絲,看著她顫抖的握住他手腕的手指,臉上的微笑清淺而溫柔,他微微的彎下腰,伸出左手食指,慢慢的摩挲著安迪的眼角,觸手乾澀,他順著眼角的位置,一點點的輕輕的摩擦,直到安迪眼角的面板變的有些紅。他小心的抿去安迪眼角滲出的淚珠,然後塗抹在她乾澀的眼角。
“這樣就看不見眼淚了,我家安迪沒有哭噢。”白蘭鬆了一口氣,輕鬆的笑道,“我家安迪,可是很堅強呢。”
“安迪真是個讓人操心的孩子。”白蘭的左手離開安迪不斷顫抖的睫毛,搭在安迪的肩膀上。
你在對著世界張牙舞爪,豎起倒刺的時候,吠叫排斥的時候,會快樂嗎,親愛的?
安迪身軀瘦弱,但是脊椎卻繃得很緊,像是一柄筆直的利劍。
白蘭覺得,也許現在擁抱反而會讓她害怕逃避,這種適當的距離,或許更適合兩人。
白蘭笑眯眯的想:來日方長。
他紫色的瞳孔流竄過神秘的光,愉悅的嘴角浮動著深淺難測的笑意,眼角暈染開溫和的色彩,渲染開一片暖意的圈圈點點。
安迪過了好長一會兒,才鬆開握住白蘭手腕的手,向後退了一步,不自然的看著別處:“其實你可以用別的方式試探我會不會中文的。”
“咦?”白蘭睜大眼睛。
“……其實你可以裝作說不好中文,然後和別人發成口角,我一定不會放著你不管,肯定會幫你……然後……你就會知道我會說中文……”安迪看著別處咕噥,因為她的頭微微低著,銀色的短髮恰好遮住她的側臉,讓白蘭看不清她的神色。
“……啊~”白蘭撲哧笑了一聲,揉亂一頭張揚的銀白色短髮,紫色的眼睛盪漾開一層層的漣漪,像是好看漂亮的紫色水晶在日光下泛著美麗的光澤,“因為,知道安迪不會放著我不管,所以才更不能這樣做啊~”白蘭理所當然的說道。
“我家安迪敏感的像只兔子,這種低劣的方式你肯定會發現的啦~我才沒那麼笨。”
一點點的風吹草動,就會像長著紅色眼睛的小兔子一樣,嗖的一聲跑到森林裡,再也找不到了。
“而且,你都可以想到的方法,我為什麼要用啊……”白蘭面色一變,鼓起一側的臉頰不滿的說道,“如果是我的話,很定會用更高階……”白蘭舉起雙手在空中畫了個超級大的圈,然後滿意的點點頭,“比你高階超級多倍的方法,你這不是在鄙視的智商嘛~”白蘭笑嘻嘻的打趣。
“……”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