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原胚,似乎更吸引人,她一眼看中一對乳白色的耳墜子,兩個加一塊兒,墜面也不大,刻得也沒旁的精細,只有字,字是金漆,分別是“皈”、“依”二字。
她沒想到這樣的攤子上的東西會刻著這樣佛家的字偈,一時來了興趣,就問那小販:“喂,店家,你這耳墜子可賣不?”
小販懶洋洋抬了頭看她,上下一打量,道:“擺上攤的東西,自然是要賣的,不賣,我擺它幹嘛?”
“可是你卻不像個賣東西的樣子,我總要問上一問。”她一手捻起耳墜子衝著燈光看了一看,又道:“店家你能說說這墜子上的字有什麼典故麼?”
小販一聽,嘻嘻一笑:“姑娘這是考我呢,你和這公子看起來都是飽讀詩書的人,豈會不知?”
“我是聽說過佛家‘三皈依’的故事,皈依法、皈依僧、皈依佛,只是不知道你這耳墜子,說的可是這個。”
“是,但也不是。”小販賣起了關子。
“願聞其詳。”
“佛家說的皈依,那是佛家的道理,我這皈依的故事,卻是有我自個兒的道理。我家鄉那兒曾有一個故事,說的是一個姓肖的有錢人家的千金,戀上了寺廟裡的一個年輕和尚,可是既然是和尚,那得六根清淨吶,豈能跟俗家女子談情說愛擾了佛門清淨,故而啊,那和尚自知道了肖姑娘的心思,自然是迴避不見的,卻抵不過人家一片痴心痴纏,動了凡心。”
阮妗華起了興趣,接著問道:“然後呢?”
小販用一種悠長的腔調繼續說道:“肖姑娘對和尚動心,沒了名節,但人家不在乎,可那和尚動凡心,卻是實打實地不應該,當時就被老和尚關了起來,這年輕和尚是在寺廟裡長大的,就算一時被感動了,很快就收了心思,一是報老和尚養育之恩,二啊,是愧對佛祖,於是日日跪在蒲團之上唸經清心,不吃也不喝。”
這時有旁的人也湊過來聽了,聽到這裡,就道:“這肖姑娘必然擔心死了。”
“是啊,既擔心又焦灼,一腔痴心放不下,就偷偷去見他,躲在那窗戶邊,聽他念叨‘般若波羅蜜多時’,又聽他念‘皈依佛,兩足尊;皈依法,離欲尊;皈依僧,眾中尊’。”小販念這個的時候,拖長了調,咬字也變得清晰,卻慢慢悠悠,還有一股子禪味,“可是人家肖姑娘可是不想他真的一頭子皈依了佛門去,很快就忍不住了出聲道‘皈依什麼,你要皈依,那也得皈依本姑娘’,話說著,就翻了窗戶進了房。”
一聽到此,就有人道了:“這姑娘實在沒羞沒臊。”
也有人說:“卻是個真性子。”
阮妗華笑看著這個小攤子一下又變成了說書現場,頓時覺得好笑萬分,不過卻也繼續聽著。
“然後吶,那夜發生了什麼,誰也不知道,不過當夜突地下起了瓢潑大雨,雷電交加,肖家那姑娘,一夜都沒出來。”
這時眾人齊齊地噓嘆了一聲。
小販又道:“大家可別往歪處想,這第二日吶,肖家的姑娘可是好端端地睡在自個兒房裡,但是那和尚,卻是沒了蹤影。寺廟裡的人有去尋的,可是找了大半年都沒找到,這一個大活人,似乎憑空消失了一般,於是有人說,他成佛了,也有人說,他逃跑了。可是不管如何,肖家姑娘的一片痴心盡數白付了,姑娘是個有執念的人,散了家財去找,也是遍尋不到,找不到,就積了愁,漸漸地就熬病了,病得糊塗了,口中就叨唸著‘皈者歸投……依者依託……眾生皈依……即登彼岸……皈依佛……皈依我……’,最後吶,就這麼香消玉損了。”
眾人一聽如此,各自唏噓惋惜。小販故事也說完了,一改剛才的多話,自顧自地雕著手上的石像。
這時有人吼了:“店家,這皈依耳墜我要了!”
“嘿!賣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