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白長袍上有密密的金色線腳,縫製了一條翔天的金龍。深藍色的發被金冠束起,臉龐安靜而凝重,宛若月神。
龕寒王君——冷赫。
這不是丫頭的丈夫也是她哥哥的男人麼。暗餮挑高了眉,聲調悅耳:“王君怎麼來了?王姬不是已經來了麼?”
“本來就該我出席這次聯盟,現在只不過接她回去而已。”聲音冷漠,沒有多餘的情感。暗餮沒說話,臉色與平常無異。
“那真遺憾。”暗餮冷笑,帶著殘忍的味道,彷彿邪惡的九幽修羅王雕像一般“王姬失蹤了,一起失蹤的還有軒轅太子。”
冷赫的臉色莫名其妙的降霜三分,冷得駭人。
第十九章 鳳卯四
冷赫轉頭吩咐:“去找王姬。”
說罷,帶著眾侍衛離開這裡,留下暗餮還站在遠處,姬綢獨自嘆息:“這就是王姬的哥哥?還是不要嫁給他了,一點人情味都沒有……跟雕像有什麼區別?”
將姬綢挖苦的話語當做耳旁風,暗餮嘴唇卻彎起弧度,他怎麼會一點人情都沒有呢,方才臉色都變青了……
冰魅蹲在花海之中,拾起一朵被她震落的白色山茶,心中空蕩。地面潮溼,有些泥土已經粘在了潔白的花瓣之上,冰魅毫不在乎的用手指去擦淨,軒轅耀就立在一旁看著,默不作聲。
半響,他才執過她的手,從懷中掏出一雪色帕子為她拭去指上的泥漬。冰魅無意間看到那帕子上亭亭玉立的菡萏……
心中一緊,反手奪了過來,將帕子展在手上,細細的針腳繡製出那卓然挺立的清水菡萏,彷彿搖曳著清甜,豐潤香靈有流香。帕上染了他的體香,宛若一朵真實的花之仙子驀然綻放。
曾經暈染在朵上的血,被他細心洗去。看著這親手繡刺的手帕,她淡淡的問:“為什麼還留著?”
軒轅耀但笑不語。
冰魅抬首又問:“凌白給你的帕子,要比我的好上百倍。”
“可是那終究不是你繡的。”軒轅耀輕輕地收回手帕,眼神沒有放過她任何的神色,一雙深邃的眸子彷彿招人落陷的黑洞。
冰魅怔了一下,頓時啞言。
那一瞬,他的聲音如水聲潺潺悅耳。
心中難掩溫意。
整理好悲傷的心情,他們依舊尋著,穿過密密的花海,香氣濃郁卻徒增悲涼。
那碩大的古樹後,一襲白衣安靜的註釋漸行漸遠的身影,望著那嬌小的深藍色的身影帶著本來不屬於她的淒涼遠去,白衣人不由得皺眉,這柔媚千嬌的眼中泛起惻隱,玉般的臉頰滿是苦澀,失神的靠在粗糙的樹幹之上,複雜萬千。
頭紗被低壓的樹杈掛落,無法遮擋深藍色的發瀑,膚如羊脂,眉目間與冰魅有一絲相似。
她的小冰兒,長大了;堅強了……
行了一路,眼前的溪流逐漸變寬。水音也開始變大,有些震耳欲聾之感,沒料到這溫和的小溪竟是一條大河的支流,白浪滔天,奔騰兇猛。
軒轅耀臉色嚴肅,低聲道:“難道這就是源頭嗎?前面沒有路了……”
冰魅沉默片刻忽地開口,聲音冷淡:“出不去嗎?”
兩個人終究迴歸沉默。
“嘻嘻——”一聲低沉的冷笑滑過耳際,冰魅一驚,這笑聲多麼熟悉,又多麼不寒而慄。回首詢問軒轅耀:“你聽見了嗎?”
望著突然神情劇變的冰魅,軒轅耀疑惑不已:“聽到什麼?”
冰魅頓了許久,搖頭:“沒什麼……”
“怎麼了?”
“我似乎聽到笑聲……”為自己的想法有些可笑,它以封印,怎麼會出現呢。
軒轅耀詫異:“也許是幻覺。”冰魅點頭,不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