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她說完,東方不敗笑盈盈地接了話:“他哪裡是病了,怕是貪多了美味,給噎了食罷。”言罷,他又好心地給黃裳倒了杯茶。
那婦人不疑有他,見東方不敗溫婉體貼的姿態,有些羨慕地讚道:“你夫妻真是伉儷情深,羨煞了旁人。”
黃裳心下苦笑,對著滿桌的美食,也沒了吃食的興致。東方不敗那一針,雖不要人命,但著實痛得五感麻痺,哪有心思再享用美味。
這當頭,王元霸站在主席上,藉著內力對賓客們說了一堆致謝詞,又向全場人舉起酒盅,豪爽地一口氣喝完了手上的酒。
席上氣氛正酣,王元霸趁此興頭,對著賓客們宣佈:“今日,王某人幸得諸位賞臉,特來府上為我賀壽。王某人不盡感謝,適逢我王家牡丹王盛開時,趁此良辰,且待我奉上牡丹王,邀各位一同觀賞。”
語落,就見十數個大漢,肩擔著一個巨大的石盆,原是那牡丹王就栽種在這巨型石盆裡。大漢們抬著花開滿樹的牡丹王,步履沉穩,直走入大院中央。
賓客眼睛一亮:果真是花中之王!這牡丹王,更比尋常的牡丹花來得絕豔,每一朵花都是普通的兩個大小。令人驚歎的是,同一株花樹上,盡是綻放了各色的牡丹:雪白冰清、粉色妖嬈、紅如霞彩。
而最神奇的卻是花樹之冠,並放了三朵綠牡丹。
眾人一見,喜不自勝,讚歎連連。
黃裳在那些漢子抬著牡丹王進園時,微微恍惚了起來,腦中倏然閃過一些破碎的片段。在看到那盛放的綠牡丹王時,眼前漸現出一幕幕清晰的畫面。
“……今日就以這牡丹王為引,有請諸位賦上讚辭。”
畫面一轉,青年文士執起牡丹花枝,即興賦了一首蝶戀花,得了白鬚老人連聲讚揚。笑語之間,一模糊不清的女子,面覆輕紗,羞澀地躲在了老人身後。
景緻再是一個轉換,老者沒了先前的矍鑠,氣怒地指著青年,欲罵又止,終是憤憤地拂袖轉身。文士衝老者狠狠地磕了幾個響頭,道:“黃裳不孝,惹得老師傷心。只是學生身負帝恩、心在沙場,一日不除外族魔教,便一日不得安心恬然。這一去,不知何日才能歸來,學生並非是宛兒小姐的良緣!”
遂是交兵混戰,滿目血色……至最後,文士披頭散髮、潦倒龍鍾,獨立於荒寂的戈壁,仰頭看天,笑得癲狂,又似終是釋然。
紅塵種種,過眼成煙!
“黃晟仲!”
雜亂的畫面驀然消失,黃裳只覺額角突突地發疼,便是偏頭看向東方不敗:“夫人有何疑問?”
東方不敗皺眉:“你適才怎麼了?”
黃裳搖頭嘆笑:“一時魘了。”一瞬間想起的那些事,卻如隔著一層輕紗,極其地虛幻又模糊。便不作深想了罷!總歸是能記起一點。
微挑起眉,東方不敗也無心追問,只目光轉到牡丹王上,興味地問:“你心念著這牡丹王,如今見了可有何想法?”不得不說,這滿樹的花朵,還是極美的。
這才細細地打量了起牡丹王,黃裳回道:“雖說牡丹王是假,但這些個鮮妍姿嬌的牡丹倒實在地賞心悅目。”
聽他話裡之意,東方不敗知曉這所謂牡丹王不過是噱頭,當即失了興致:“這王元霸真是老昏了,竟學起酸儒文士的那一套,弄個假的牡丹王,附庸起風雅來。”
黃裳笑道:“真假有何所謂。想他七十大壽,弄些個興頭樂呵一下,也是不礙觀瞻。”
“不過是些小伎倆。”東方不敗語含不屑,也是徹底沒了耐心,道,“你自觀賞,本座有事先行一步了。”不等黃裳應話,他便翩然離座。
心知東方不敗有些私事,黃裳也沒打算跟過去,又靜坐著觀賞了一番牡丹王。心緒到底是有些怏怏,也不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