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星期後,鼕鼕休學了,被父母帶回瀋陽老家休養。由於工作的緣故,我沒能夠送他們,據說鼕鼕在火車開動的那一剎那,清晰地對父親說:“我還欠藍1500塊錢。”鼕鼕的父親打電話給我時,很抱歉地說:“火車已經開了,我回到瀋陽立馬給你匯過去。”
聽說鼕鼕離開南京以後,再也沒有提到過張語這個人,我疑心她忘記了,但是,如果她能夠忘卻這個男人,為何還能記得欠我的一千五百塊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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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我陪同大區經理去東北三省考察,路過瀋陽的時候打電話到鼕鼕家,鼕鼕出去遛彎了,她媽媽聽說我要來看鼕鼕,表現得特別高興,立即在附的飯店訂了包間。
我大為不安,感覺給人家添了麻煩。但鼕鼕的媽媽說:“好孩子,我們都不知道要怎麼感謝你才好,你一定要來,千萬別客氣!”
晚上,我在那家規模不大但是很清爽的酒店裡,我見到了鼕鼕,她更加清瘦了,但看起來精神不錯,一見到我就笑了,“來了?”突然間,我又想起那天晚上,她穿著新衣服連蹦帶跳的跑出來,問我:“好看嗎?”
甩甩腦袋,清除那些令人揪心的回憶,開始吃飯了。為了表示隆重,鼕鼕的父母幾乎將所有在瀋陽的親戚都拉來作陪,十二三號人圍了滿滿一桌,很是熱鬧。
鼕鼕坐在我旁邊,點菜的時候,我問她:“你想吃些什麼呢?”
她看看我,輕聲說:“我吃些素菜就好了,醫生囑咐我不能吃太油膩的東西。”
“那點西芹百合好吧?”我翻了一下選單,點了她過去最愛吃的菜。
“好的。”她又笑了,“你真好。”
一問一答,她表現得不知多麼正常,我放下心來,也許來年的9月,她又可以回南京上學了。
席間,忙著應付那些熱情好客的東北朋友,倒沒有多少時間與鼕鼕閒聊。她很安靜,吃得極少,中途還拿出一個小藥瓶,見我看著她,她有點害羞的說:“我身體不大好。”
“南京現在發展得挺快,地鐵建好了沒?”鼕鼕的一個舅舅問我。
“是啊,都通車了。”我笑著說。
鼕鼕突然問我:“你也是從南京來的嗎?”
我的笑容僵在臉上,心一點一點地往下沉……原來鼕鼕已經不認識我了。
鼕鼕依然懵懂,似自言自語似向我訴說:“南京有我的好朋友。”
沒有人注意到我和鼕鼕的這一小段對話,鼕鼕的家人都在忙著照應我,我硬撐著與大家寒喧。
吃完飯,鼕鼕的父母帶著鼕鼕在酒店門口送我,鼕鼕媽媽對我說:“姑娘,真不好意思,今天招呼不周啊。”
“您真的太客氣了。”我遲疑了片刻,又問:“鼕鼕她,真的好了嗎?”
“好了,好了。”鼕鼕媽媽有點激動的掩飾,“回來就好了。”
計程車來了,上車前,我輕輕的擁抱了鼕鼕一下,她如同小貓一般,順從的靠在我的肩膀上,我又摸到她後背上蝴蝶翅膀狀的肩胛骨。
她點點頭,對我說:〃再見。〃
鼕鼕的爸爸幫我開啟車門,他欲言又止:鼕鼕她……”
“叔叔,我看她挺好的。你們一家多保重才是!”我打斷他。
計程車啟動了,我回頭看,鼕鼕正依偎在媽媽身邊,彷彿小女孩一般衝著我揮手,她媽媽望著她,替她攏了攏垂下來的頭髮。
如果你做了錯事,錯到世界上所有的人都無法原諒你,但是你的媽媽,她一定會原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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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文自從跳槽升職以後,變得愈發的忙,MSN上的名字後面也往往會跟個括號:忙碌。
難得有一日她請我吃飯,坐定之後才知道,這個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