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瘦老頭跟前苦苦哀求,只要他願意帶她離開這陰森可怖的牢獄之中,當牛做馬為奴為婢皆可。
那瘦老頭狂笑幾聲,又瞬時收起笑意,面色可怖充滿譏諷的看向她,“這世間螻蟻多如凡塵,我缺的是鋪床疊被的暖床丫頭嗎?自是不缺!”
他也看出,眼前孩童不過五六歲,卻能言會道,又上下提溜著摸了一通根骨,最後斷然拒絕。
直到又過了三個月,養好身子的他如落葉般淡然飄到壺底,果然不出他所料,袁璩仍是活著,再抓過來上下一通檢查。
不但活著,似乎還強壯了不少。
再看向原本蛇鼠蟲蟻時常出入的壺內,現在卻有些少見。
“你如何活下來的?”
他嘴角幾根鼠須跟著說話的唇口一跳一跳,袁璩不予理會,只是在看到他腳底竄過的臭鼠時,箭步衝上前去死死踩住,之後面不改色拿起來,一口咬了上去!
那臭鼠即刻斃命。
袁璩吃著臭鼠之血,卻甚是斯文,不曾落了半滴血在唇邊或是脖頸。
知眼前之人絕無憐憫她這弱子之心,她並再不曾卑躬屈膝,這幾個月,袁府的啞奴三五日往洞裡扔下些粗糧饃饃,但更多時候,她是捱餓的。
血海深仇支撐起來的求生欲,她蒐羅了腦子裡上輩子學來的野外求生知識,能用的不能用的,她都不管,試了再說。
一開始看到蛇鼠蟲蟻還會驚叫,之後餓狠了,兩眼如野狼一樣時,她只要聽到臭鼠窸窸窣窣跑來,面上就會露出全然不自知的詭異笑容。
就這麼茹毛飲血,再期待著啞奴扔來的饃饃。
她活了下來。
瘦老頭眼裡的不可思議讓袁璩偷偷捕捉到,只她已然明白,自己得變得有可利用的潛力,眼前這絕非良善之人的男人,才會予以她些許活路。
至少,他沒有即刻殺了她。
瘦老頭默默無語觀察了她好幾日,她若真是孩童,自然早已命絕。內裡幾十歲的靈魂讓她熟知生存邏輯。
有利用價值,好過一切。
瘦老頭再次行來,已是冬季。她正在壺底瑟瑟發抖,幸好正值秋季時,落進來了一隻瘦山羊,她啃食後,留了羊皮整好能裹住小小的身子。
瘦老頭站在她跟前,居高臨下似乎是恩賜於她:跟著我學身本事,自然能如我一樣來去無妨,我最恨別人不勞而獲,能不能出這天生的牢獄,且看你自己的造化。
至此,六歲多的她開始學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