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可奈何花落去,他認為,如果現在他再挽救與薛傾城的那一份說不清的緣份已為時太晚,同時,他也會對不起秦勤。秦勤對她是甘心情願死心踏地視死如歸的那種真誠,他對秦勤也是那種昂首挺胸大義凜然義無返顧,可是他心裡還有一個刻骨銘心的人,那便是韓香柳。
想到這裡,宋清宇的頭就要爆炸,他不敢再想這些兒女情長的亂事,他衝出石屋,長長地出了一口氣,他彷彿忘記了他是在魚塘。宋清揚正在塘邊幫那些垂釣的人投料,抄魚。宋清宇騎上摩托車,一溜煙兒地走了。他的思緒有些亂,但他沒有忘記心中的大事。他去了故鄉一條街。
“十一”是佛耳峪最熱鬧的季節,也是故鄉一條街上最繁鬧的時候。一塊巨大的奇石立在長城城牆的南面,上面是秦勤寫的“故鄉一條街”五個紅色隸書大字,遠遠看去顯得格外古拙蒼勁。秦勤沒有落款,她說怕貽笑大方。一排青磚瓦頂的小樓古樸恬靜,與遠處的白玉庵、古村落和古老的長城遙相輝映,煥發著遠古的神韻。一排鮮紅的燈籠懸掛在門前,格外的喜慶。那些以魯迅作品或作品中人物等命名的店鋪更加耀眼,顯現出一種文化的底蘊與魅力。門店大多已經出租,家家戶戶經營得熱火朝天,只有“孔乙已奇石店”等少數幾個鋪子還未有人經營,今天,故鄉一條街上熙熙攘攘,人流如織。因為這邊人多,宋清宇把摩托車放在了多麗漂流場上的楊樹林中,然後走著來到故鄉一條街“祥林嫂苦菜店”中找韓香柳。韓香谷一邊應對客人,一邊告訴宋清宇,說韓香柳在二樓,讓他自己上樓去找。宋清宇遲疑了一下,然後邁開大步,鏗鏗地上了樓。
韓香柳正在樓上哄天意睡覺,宋清宇的突然造訪,讓她大吃一驚,她真的不敢相信眼前站的人是宋清宇,是她曾經夢魂縈繞的人。兩人愣愣地對視了有三分鐘。韓香柳站起來,然後故作鎮靜地說道:“清宇,有事嗎?請坐吧。”
宋清宇也急速地調整了一下自己,很鎮靜,很認真地說:“香柳,還剩下幾個店鋪,我想包。”
韓香柳沒有多想,順口說:“還有六間。”可是當話一出口時,她便立刻意識到這裡邊有問題。宋清宇正在緊鑼密鼓地籌建百鬥遊樂場,他怎麼可能要包這小鋪子呢,但是她也不能跟他說假話,又不能不包他呀。
“多少錢一間?我全要了。”不等韓香柳回答,宋清宇說完,回過頭,踏踏地下樓去了。
韓香柳追到樓下,宋清宇已經出了鋪門,她本想喊住他,讓他坐一會兒,可是,她翕動了幾下嘴唇,最終沒有喊出聲來。
秦勤騎著一輛新買的電動腳踏車從村裡那邊走來。她是到魚塘找宋清宇商量大事的,可宋清揚說他去了多麗漂流場,她追來了,無意間她看見宋清宇的緊張、慌亂與急促,看見了韓香柳的失魂落魄,看見了韓香谷的喜笑顏開。
“大姐,買賣好興隆啊。”秦勤站下來,故意大聲說,她是想讓前面的宋清宇聽見,讓他知道她看見了他。
宋清宇果然聽見了秦勤的聲音,他回過頭看一眼,他知道了後面的人正是秦勤。
宋清宇以為秦勤會追來的,可是她沒有。好久後,宋清宇正在樹林裡發動摩托車,這時秦勤騎著電動車疾駛過去,沒理他,她去找李松山了。
十月,是佛耳峪旅遊最後的旺季。李松山正在船上撐船。秦勤在岸上拼命地揮手,呼喊。
李松山靠上岸來,見秦勤的臉色很難看,往日那個小酒窩裡總是注滿著幸福,可是今天卻裝滿了憂慮、鬱悶、惆悵或許還有些慍色。
李松山急著問:“秦勤,怎麼了?有事嗎?”
秦勤嘆氣,不語。李松山又問:“怎麼了?”
秦勤說,眉宇間盡是迷茫:“薛傾城打來電話,說縣裡事業單位又要招考工作人員,她讓我報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