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好像是不太夠啊，要不你再破費一下？”

這話像是給李二牛臺階下一樣，他打了雞血一樣說道：“破費個毛，你這是打我臉呢，你等著，我去去就回，羊羔子嗎，我家多的是，這次下了（生了）五十多隻呢！”

養羊的農村人都知道，羊一般都是秋冬季下崽的，此刻正值冬季，李二牛說他家一下子添了五十多隻羊羔子並不是什麼虛言。

“對了，你殺羊手藝咋樣，剛才好像聽你說你能殺羊？”

強子問道。

“咋樣不咋樣的看跟誰比，一年咋不咋也得殺幾百只，我不僅養羊，也販賣羊肉，沒點殺羊的手藝那行，你的意思讓我殺好了拿來嗎？”

“你真聰明，跟聰明人說話就是省事！”

李二牛翻了個白眼：“我聰明個幾把毛，聰明能生出傻兒子嗎？”

也許是多年來已經習慣了有個不正常的兒子吧，李二牛說到傻兒子的時候，並沒有什麼介懷，好像是再說別人家的事情。

天下事也大多如此，今天發生在身上的的再大事件，到了明天就不再那麼驚心動魄，隨著時間流逝，最後都會淪為別人茶餘飯後的一點點談資，也許連談資也談不上，能記住他的，恐怕就只有當事人了，當然了，有些當事人也會慢慢將之忘記。

李二牛倒底沒有吹牛，不過一個小時，就騎著電動車返回了，車子的前頭還放著兩隻裝在食品袋裡的羊羔子肉，全都是洗剝乾淨的淨肉，當中還有一個小盆和小塑膠袋，分別裝的是羊血和羊下水（內臟）之類。

“你家裡有老人，我把羊血也帶來了，他們應該都比較喜歡這玩意！”

李二牛一邊下車，一邊說道。

強子下樓梯幫他提羊肉：“速度確實不慢，正好我媽喜歡吃羊血，辛苦你了，快進來喝點茶吧，我那些發小一會都會過來，他們你應該也都認識，咱們年齡都差不多嗎？”

強子說的沒錯，以前他們一個村子的發小就有十幾個，那一代人上學有些隨意，年齡相差兩三歲甚至五六歲的同學大有人在。

就在李二牛回家殺羊的功夫，他已經打電話通知了幾個玩的相對差不多的發小過來，說是隨便坐坐，即興烘個房子。

以前他剛復員做廚子的時候，領了工資後，第一次開武娜娜的車回村子，他邀請過小時候的玩伴，但是欣然赴約的只有三個人，當時他就被深深的上了人性第一課，永遠不要在熟悉的人面前曬你的優越，那是對人性的暴擊。

但凡是農村人恐怕都深有體會，農村人眼皮子淺，做事只考慮眼前，對於趨炎附勢那一套總有人做的爐火純青，見不得別人好的更是一抓一大把，你稍微比他優越那麼一丟丟，他就會刻意貶低你。

後來強子才明白，這就是智者所說的底層圈子，生活在底層圈子的人往往自私狹隘，見不得別人好，見不得別人進步，彷彿你就應該和他站在同樣的起點上，這種人農村人統稱之為盼人窮，並不是說單是經濟，你的孩子成績比他孩子好，處事比他得體，你的認知比他高深，你家的房子比他美觀，甚至是你家的地比他肥，樹長的旺盛……都是被嫉妒的方方面面。

不信你往朋友圈曬下某個得到的優秀成績，點讚的大都是陌生人，那些平日裡跟你關係好的人，熟悉的人，一個點讚的都沒有，或者說是極少。

從那次事件後，強子基本上不會自主邀請村裡的發小們，也不太會留意村裡的資訊。

現在隨著年齡漸老，有些事已經看的通透，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活法，自己的圈子，有些人和事，看不慣就不看，保持距離敬而遠之就好了。

這次即興烘房子，接到電話的人都保證馬上到，畢竟這貨現在算是個事業有成的成功人士。

當你的距離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