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凝望著面前消失的假山湖水,還有出現的青苔小路。少女手心出汗,猶豫了下,還是踏了進去。沈清風就在身後,她不得不進來。
其實望月並沒有來過劍堂。楊清昔日跟她說雲門的武功,說如果不是一心想練劍,劍堂並不適合弟子進入。雲門的武功,初時掌握不好,弟子們用劍做輔助,但越往上練,越是要棄掉這些外物。從一開始,楊清就引導望月不用武器。據他說,這樣練的功法比較純粹,好處到後面就能看得到。
當然,雲門也有以劍證心的路子。各人緣法不同,楊清只說望月用劍是糟蹋劍,她還是舞她的長刀去,不要沾惹劍了。
雲門一心練劍的人很少,沒有人邀請過,望月這是第一次來劍堂。進來後,發現這裡布有大陣,她便後悔了。破陣需要時間,一個不好,就能悶死在陣中。她素日所學並不在陣法上,也就知些皮毛,身後又有虎狼相追,哪來的時間破陣?
她如無頭蒼蠅一樣,在陣中亂轉。
耳邊又聽到長鐘聲,望月心中一緊:沈清風也入陣了!
身為雲門長老,沈清風必然知道這處陣法怎麼破!若是對方佔了先機,她可如何是好?
少女咬著牙關,在陣中穿梭,突後有小風吹上面頰,激得她眸子瞠住。即要反身出手之際,一隻骨節修長的手伸出來,準確地抓住了她的手腕。陌生的少年聲音在她耳後響起,「跟我來。」
少年不容置疑地握住她手腕,另手劍光飛向高空。明日當頭,劍氣縱橫,望月便見四面似有如紋般的水波盪起,氣流再次在周圍發生變化。
望月被迫跟著少年,只看到他清瘦的背影。他領著她在陣法中一陣穿梭,望月之前走的路迷迷瞪瞪,跟著他,眼前景光大亮,路也漸漸走了出來。
湖水的涼氣重新撲面,假山也從虛無中顯了出來。
少年帶著她鑽進了假山,尋到一處石洞,便把她撈進去,推在石壁上。
背後是日光,少年終於轉過了身,直面望月,讓她看到了他的臉——
眉心一點硃砂痣,清中帶艷。
眉骨舒展,眉毛壓眼,眼珠色澤淺淺,顯得幾分輕佻冷淡,但他眼頭深邃,眉眼輪廓非常濃鬱,下垂著。整張面孔線條乾淨,額頭、眉骨、顴骨、鼻樑、下頜,清明中帶著銳角。
這個眉心硃砂的少年,絕對是望月所見少年中,生相最為出眾的一個。
不僅僅是長得好,少年全身的骨架都很修長漂亮。白衣穿在他身上,寬鬆無比,硬是帶出一種凜冽劍意,鋒芒畢露般銳利。
巖巖清峙,壁立千仞。又清秀,又冷峻,還有少年特有的明朗。
望月被他的長相驚艷一把,就聽他在耳邊低聲,「楊師妹,得罪了。」
望月沒有反應過來,就見比她高半個頭的白衣少年傾身而來,在她烏眸瞪大時,他伸出手,捂住她的嘴,面孔捱了過來,與被壓在石壁上的少女越來越近。在望月警惕而望時,他眉目顫一下,垂落下去,紅唇親上了自己的手背。
望月:「……?」
雖然很尷尬,可是她大約知道對方在做什麼,所以只是後背僵硬地靠著凹凸不平、甚至有些潮濕的石壁,並沒有推拒對方。
從外面照進來的陽光,沈清風只看到少年背著光,摟著一個姑娘,在俯身親吻她。甜蜜溫柔,繾綣情深。
沈長老僵了一僵後,重重咳嗽一聲。
見那少年受了驚般,將姑娘往山洞中推了一把,慌慌張轉過臉來,看到是他,俊臉微紅,過來拱手請安,「弟子請師伯安。」
「蘇銘啊,你真是……」望月在山洞中,聽到沈清風用一種很複雜、很恨鐵不成鋼的聲音訓斥少年,「才剛入內門,不急著拜師,就先胡鬧開了?你若是與哪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