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映星眼中的笑,消失了。
「月芽兒。」他說。
「嗯?」
「你跟我回去後,不能再跟楊清交往。」
「……為什麼?!」
他反手握住她的手,看著她在幽暗中發著光的鳳眼,一字一句,「如果你要說服我回聖教,就要跟我一起走。回去後,你大約不清楚聖教現在的狀態。你只知道很亂,具體亂到哪個程度,你又不知道。不知道的事情,就聽我的安排。」
「你知道我現在被那些叛教的人追殺的事嗎?你知道聖教現在有多危險嗎?他們已經想要刺殺我這個教主了……若非還沒找到另一半的聖火令,恐怕那些利益收割者更加肆無忌憚。聖教現在的情況,你根本不瞭解。」
「……你說。」
「回去聖教後,我會封山,」在少女訝異的目光中,原映星淡聲,「我要封山,將聖教跟外界隔離開,不再同世人打交道。徹底整頓聖教。這個時間,可能是五年,也可能是十年。總是短期內我不會再將聖教推到江湖中。」
「月芽兒,跟我回去。我放棄姚芙,你放棄楊清。我們不要管白道的事了,專心把聖教理清楚。跟我走,好不好?」
這一次,望月久久沒有回應。
她的手被青年抓著,她怔怔地盯著他的眼睛看,想看他又是鬧得哪一齣。
心裡頭混亂:原映星說他不管姚芙了?多好的訊息啊!她多年盼望的,就是他不要管姚芙了,讓姚芙死得遠遠的。可是現在他答應了,她卻並不高興。他還要她放棄楊清……她、她……她捨不得……
她是多麼詫異,她一直以為,原映星根本不可能放得下姚芙啊。就他五年,對姚芙的那幅昏君樣子——整日無所事事,就是逗弄姚芙。把姚芙當好玩的東西一樣,一逗再逗。常把人氣哭,然後又巴巴去哄。哄完了再接著逗。
他那個樣子,望月根本沒想過他還有放棄姚芙的時候。
她連殺姚芙,都是提防著原映星的。
可是原來,她錯了麼?
望月迷茫,看一眼原映星。他這個人,本就有點陰晴不定。現在,更加古怪了,更加讓人看不懂了。
「你不願意跟我走?」見少女久久不語,原映星輕聲問。
「我願意啊。」望月答得毫不猶豫。
「我不是你心裡最重要的人了?」
「你是啊。」依然沒有遲疑。
原映星卻並不見得高興,他望了她一會兒,握著她的手,指尖顫了下,喃聲,「但你捨不得放棄楊清?」
「為什麼要放棄?」望月忍不住道,「他是很好的人,他也好溝通。你有什麼想法,可以跟他講,他會配合。別的白道人厭惡我們聖教,根本不願意聽我們的道理。但是楊清不一樣的。他會理解,會思考,會想辦法。我覺得沒有到必須封山的地步啊。要不要你跟他商量商量,看看問題……」
「那我是教主,還是他是教主呢?」原映星淡淡問。
望月滯了口,眸子閃爍。半晌後,「你是。」
「聖教的事,是教主說了算呢,還是聖女的心上人說了算呢?」原映星繼續問,「或者月芽兒想要我這個教主的位子?」
「我沒有,」望月低了頭,「聖教是你的。我不會跟你爭跟你搶的。」
她語氣中帶著委屈。
原映星一下子便心疼。
他怎能因為楊清,遷怒月芽兒呢?聖教人人想上位,人人想要教主這個位置,獨獨沒有月芽兒。只有月芽兒是一心向著他,誰貪戀教主之位,月芽兒也不貪戀的。他們是一起的。
他這樣說,是傷了月芽兒的心的。
原映星俯下身,按著她的肩膀,看她的眼睛。沒有哭,沒有潮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