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出不來,心裡跟長了螞蟻似的。
酉時,墨菲帶著墨青白鶴出了營門,無人阻攔。
一路向東,酉時末,一片水光泛在星子下。順湖邊向北繞,終於看到一個亭子,亭前隻立一匹馬,亭子四角燃著火把,一個男人坐於其中,懷中似抱了個嬌兒。
墨菲心中翻滾,母子連心,雖說幾個月不見,卻一眼便知那小兒正是自己的寧兒。
亭後有林,似有不少人匿於其中。
“主子……”墨青有些沉不住氣。
墨菲一抬手,不緊不慢地來到亭前,下了馬,“你們在此候著。”
墨青才欲跟著,被白鶴一把拉住,輕輕地搖了搖頭。
“還真的是你呀~”梁永能抱著懷中直蹦躂的娃娃,含著莫名的複雜,看著墨菲一如往昔地走進亭中。“我原以為那位所向披靡的墨爺,只是碰巧與你同姓而已。”
“真的?”墨菲直視著他,走到近前,才垂眼看著寧兒,“那怎麼我兒子會在你這兒?”
寧兒長得極硬實,已經近七個多月,踩著梁永能的大腿一個勁地蹦,卻在看到墨菲的第一時間靜了下來。瞪著圓滾滾地大眼盯著她看,似乎在困惑著什麼……終於啊啊地怒叫著,伸著小手往墨菲懷裡撲。
“還是這急脾氣~”墨菲微微一笑,伸手抱過來,梁永能居然也含笑地鬆開了圈在小寧兒腰上的大手。
寧兒一摟上墨菲的脖子,張開小嘴就咬了過來,新長出的兩顆下牙,跟小錐子似地。
墨菲輕輕拍著他的背,軟語哄道:“寧兒乖,是娘不好,一走就這麼久,想咬就咬吧,別生氣了。”
小傢伙似咬上了癮,晃著小腦袋不肯鬆口。
梁永能就笑,“敢情他是見人就咬啊,還以為只跟我有仇呢,這下心裡舒坦了。”
墨菲瞥他一眼,這才看到他那青青的腮幫子上有好幾個小圓點,有的才結了疤,有的已經快好了。
墨菲哼了一聲,“活該,我兒子多咬你幾口是應該的,誰讓你當初差點兒害了他呢。”
梁永能瞬間想起去年秋時見她那回,臉上有些尷尬,“我哪知道你有了身孕?這小東西倒是記仇,在孃胎裡就記住我了。”
寧兒終於咬夠了,放聲又哭上了,邊哭邊拍打著墨菲,還四下裡尋找著什麼……
“啊啊……”他的小身子一拱一拱的,往墨菲身後掙。
墨菲回頭一瞧……心口猛地一顫,梁繼居然就躺在自己身後右側方地上的一席薄毯之上,目光呆滯毫無生機,往日細膩的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唇角乾裂,衣衫襤褸,還露著大腿,連底褲都沒……
“你乾的?”墨菲聲音乾澀,卻平淡。
“不是……我知道的時候已經這樣了……對不起。”梁永能本不欲解釋,卻下意識地感覺到墨菲真的怒了,心,不由一揪,痠疼的滋味兒自腹腔散開,漫延至口舌。
“所以就任他自生自滅了?”雖是問句,便語速平緩,肯定。
“他……不讓任何人接近,我也想為他診治來著。”
梁永能覺得憋屈,一向令人膽顫的自己,為何每每對上她,總是居於下方?可是不自覺的,他就是想疼她護她不忍傷她……
亭外傳來馬嘶,墨菲看過去,驚見大雲居然被那匹黑馬騎在背後,正……
“還真是有西夏之風,連馬都一樣。”
梁永能一見也覺得腦仁直蹦,“那個……黑風原本就跟胭脂是一對,大概是久別重逢,一時情動。”
“胭脂?它現在叫大雲。”墨菲不再看,回過頭。
梁永能笑,“怎麼,不打算還給我了?”
“是我的,我就不會放手。難道你當初不是特意帶來送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