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說明,他是個合格的繼承人。
外婆早早坐在珠簾後,落座,等著看戲。
老人家身邊陪著的是周生辰母親和佟佳人,兩個人陪著老人家低聲笑著,說著一些閒話。如此其樂融融的氛圍,完全看不出佟佳人和周文川已無關係。
單看此景,佟佳人更像是最賢惠懂事的外孫媳婦,深得老太太的喜愛。
他們到時,幾個往來奉茶的女孩子,都喚了聲大少爺。
老人家聽到了,自然就回頭來,自珠簾後向時宜招手:“時宜啊,來。”
周生辰微笑,示意她過去。
時宜忙穿過那道簾子,在老人家面前蹲下來。
“你坐這裡好了,”佟佳人託著自己隆起的腹部,低聲說,“這裡空氣不太好,我想去樓外走走。”她邊說,邊笑著站起身子。
她雖沒說什麼,但大家都明白今日一別,佟佳人和周家再無關係。
時宜在珠簾後,只看到佟佳人最後讓個小姑娘扶著,和周文川擦肩而過,兩個人甚至連目光都沒有交匯過……
珠簾後的那些人,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像是一場場事先編排好的戲。和睦、溫情,如同從未有勾心鬥角、你死我活;如同文幸當真只是出國療養,趕不及來賀壽;如同佟佳人仍舊和周文川夫妻和睦……
唯一特殊的是,周文川身邊跟著兩個人,看起來,似乎只是二少爺的隨從,明顯是要限制他行動的自由。為了讓外婆不察覺什麼,周文川應當出現,或許,這也是他最後一次因為需要而出現。
時宜略微出神,看周生辰在小仁面前落座。
他閒閒地捻起一枚白子,夾在兩指間,小仁低聲叫了句大哥,他笑了笑。
“坐啊,時宜。”
外婆輕握住她的手,把她的注意力拉了回來。
她搖頭:“不用,外婆,這樣就好。”她如此半蹲著,剛好適合和老人家說話,老人家微微笑:“你和文幸似的,和我這老人家說話,總喜歡蹲在我面前,”她說著,還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膝蓋,“她小時候,還喜歡趴在這裡……”
時宜也微笑,嗯了聲。
樓下漸漸安靜下來,戲開了場。
時宜不太聽得懂,倒覺得新鮮,只覺得這戲劇的伴奏清新悅耳,唱腔婉轉。外婆倒是好興致,聽到妙處,少不了誇讚一句,清曲功底如何的好。
她應著聲,不時去看一眼珠簾後的周生辰。
他時不時會微笑,提點小仁。
這感覺,有些熟悉。
就像他曾經對文幸的寵溺。
一場戲結束,外婆稱頌連連。
她輕輕撥出口氣,發覺腿有些麻了。
“看你啊,總是看外邊,”外婆笑著,低聲說,“陪我這老太太看整場戲,真是難為你了,出去透透氣吧。”老人家輕輕拍著她的手,視線落在了那串十八子念珠上,略微的出神後,輕嘆口氣:“周家正統,你才是名副其實的長房長媳,幸好啊……幸好……”
外婆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說著的,是她聽不太懂的話。
她聽得模糊,欲要深想,周生辰的母親已經按住她的手:“時宜,外婆要休息了。”
聲音淡淡的,甚至有些冷。
她頷首:“好。”
她站起身,因為腿有些麻,便停在珠簾後,略微頓了幾秒。
“母親,”周文川人走到珠簾外,低聲說,“我想和外婆說幾句話。”
周生辰母親似乎不覺什麼,淡淡地應了聲。
這裡空間並不大,看戲所用。
只容得下四張木椅,二少爺掀開珠簾進來,跟著的兩個人自然無處可去,就在珠簾外候著,當真是寸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