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桑寧。你的娘,你的兄弟姐妹都在這裡,只差你一個了——你要當個不孝女丟下大家自己一個人逃走嗎?”
爹爹的眼神越發陰鷙已經顯出不耐煩,但桑寧卻因為這句話而完全駭住了。
——她的娘,她的兄弟姐妹?
那巡視者身體裡的,全都是桑家的人?
“我已經不是原來的桑寧了,你的女兒被你殺了,我已經轉生,不再是桑家的人了!讓我離開這裡!”
爹爹也好他身後那些影子也好,都只站在院門外守在那裡不讓她出去,卻似乎並不能夠進來。可是這不是長久的辦法,她不能一直待在這裡——
可是爹爹的臉上突然出現一絲嘲諷,“你是桑家的陰女,不管轉生幾次都只能出生在桑家的血脈裡——剛才你不是進不去屋子裡嗎,那是桑園的這塊土地認出了你,它已經預設你是這裡的守護人。你是逃不掉的,桑寧。”
桑寧終於明白,為什麼她明明在屋裡,巡視者卻來把她拖出屋子。它想吞噬掉她,像每一個她的“家人”,如今,已經是她的祖先。
結果她終究還是出生在桑家嗎,至少,也算是瞭解到一點她的身世。
“我不會留下來的,你們這樣根本就是不正常的狀態,我才不要跟你們變成一樣的!”
桑寧努力動著腦筋想辦法擺脫現狀,這院子只有一個入口,而那些祖先都守在門口,她只能翻牆!
——看著那高高的院牆,桑寧悲憤了。這是不給她活路的節奏啊!
“桑寧,出來!”
爹爹的威嚴一覽無餘,眼見她就是不肯出來,他伸出手,手上突然長出筋一樣的脈絡,突起,延長,蜿蜒著向桑寧伸來。
桑寧連忙想要向後退,卻突然動不了。
她的身體不再受自己控制,而這種感覺她並不陌生——可是為什麼會這樣,就算護身符被用掉了,可這並不是她的實體啊,又怎麼會被附身?
低頭,驚見自己身上竟被一條斑斕的蛇纏住,細長的蛇身,迷幻般的色彩,牢牢地纏著她讓她一動也動不了。
她躲不開了——
那些血筋牢牢地纏住她,將她往院子外面拖去,她不解,她對那個曾經生了她的人喊著,“爹爹,你為什麼這麼恨我?我什麼都沒有做過,不是我要生在桑家的!是你把我生下來的!!”
拖著她的力量有一瞬間的停滯,桑寧看到一隻手抓住了爹爹的手腕,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夠了,放了桑寧吧,爹爹。”
出現在院門外的人,穿著一身六七十年代的老式工人裝,儘管記憶已經模糊不清,桑寧還是一眼認出了他——
“爺爺!”
在那裡的人是她一直在找的爺爺,可是她的爺爺卻和她一樣,喊著那個人爹爹。
她的爺爺叫做桑宴,似乎依稀之間想起,千年前那個桑寧的弟弟,也叫做桑宴。
即使已經料到她的爺爺絕對不會太簡單,這個現狀卻還是讓她茫然了。
這時她身上的血筋突然被砍成段段掉落,她看到華助教從高牆上跳下來向她跑來,“桑寧!快跟我走!”
“不能走!!”
爹爹怒吼著,卻被“爺爺”牢牢的抓著,他對桑寧和藹的笑一下,像她小時候那樣,慈祥的說:“乖,小寧,跟他走吧。別再回來了。”
——啊啊那是桑宴!是她千年前的弟弟!
為什麼他會在這裡,為什麼他會變成了她的爺爺?他應該早就已經作古了!!
桑寧一時之間什麼都不能思考,看到爺爺轉頭,對爹爹說:“爹爹,你恨的不應該是桑寧,而是桑園,是桑家的命運,還有不得不服從命運的自己。可是桑家的命運已經被斬斷了,我作為最後一個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