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尚香。孫尚香打量了他片刻,忽然笑道:“奉先,阿猘很像你,和你小時候一模一樣。我在建鄴時,經常有這個錯覺,好象你阿母抱的不是阿猘,而是你,特別是那眼神,和二十年前一模一樣。”
孫紹扭頭看著錢唐的方向,一聲不吭,始終沒有把頭轉回來,也再也沒有和孫尚香說一句話。孫尚香沉默了半晌,嘆了一口氣,下了飛廬。
還帶著幾分寒意的北風鼓足了巨大的帆,樓船劈波斬浪,向著茫茫大海漸行漸遠。
……
“阿玉病了?”大橋驚坐起來,一把扼住周胤的肩膀,力氣大得讓周胤有些吃痛不住,強忍著才沒有叫出聲來。他哭喪著臉,點了點頭:“吐了兩次血。”
“吐血?”大橋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好半天才將這口憋得太久的氣慢慢的吐出來,她無助的看著周胤:“你阿母打算怎麼辦?”
“我也不知道。”周胤搖搖頭,生氣的說道:“我看他們都被那點權勢矇住了眼睛。真要想重現父親當年的榮耀,恢復我周家的威望,就不應該還呆在吳國。我越國現在正是用人之際,如果兄長能跟著大兄,他還愁沒有前途?嗯,阿母一直說他比我強,以我看,他比我笨多了。”
大橋掃了委屈的周胤一眼,沒有吭聲。小橋一直希望周循能夠象周瑜一樣,可惜,周循雖然很努力了,但是他離周瑜的距離卻還是越來越遠。周循有周瑜的雅緻,卻沒有周瑜的大氣。相反,孫紹不僅很好的繼承了孫策的霸氣,還具備了孫策所不具備的謀略,所以孫紹成了越王,而周循卻成了被名利這張看不見的網死死纏住的可憐蟲。
自己和小橋相比,究竟誰更幸運?二十年前是小橋更幸運,二十年一過,似乎又掉了個個。
大橋愣愣的出神,一時竟忘了周胤還跪在面前。直到阿猘蹣跚著走過來,扯著她的袖子,她才回過神來,笑容滿面的將阿猘攬到懷中,掏出手帕擦去阿猘嘴角的口水,笑眯眯的問道:“阿猘,今天又玩什麼啦?”
“練……功……夫”阿猘奶聲奶氣的舉起小拳頭晃了晃。
“又練功夫?”大橋有些不高興的看著跟進來的關鳳:“是不是太早了些,可不要拔苗助長。”
關鳳為難的咂了咂嘴,她發現大橋比她還護短呢,一聽說阿猘練武,大橋就不高興。
“不早,阿猘……喜……歡練……功夫。”阿猘一邊笑著,一邊手腳麻利的爬到大橋的身上,摟著大橋的脖子,哈哈的笑著:“暖暖的,舒服,阿猘喜歡。”
“是嗎?阿猘喜歡就好。”大橋又轉怒為笑,親了親阿猘道:“可是不能累著,知道嗎?”
“嗯。”阿猘用力的點點頭,又飛快的爬下去,站在大橋面前,伸拳踢腳,炫耀的展示著剛學來的動作。他的動作很笨拙,可是神情很專注,看得大橋樂不可支,看得周胤目瞪口呆。
“衛尉回來了?”關鳳禮貌的對周胤點頭致意。周胤連忙還禮,關鳳笑道:“親事已經完了?”
大橋撲哧一聲笑道:“銀屏,你這是什麼話,什麼叫親事已經完了?”
關鳳一愣,隨即又笑了起來:“真是不好意思,我可沒有那個意思,我是問……”她轉了轉眼睛,發現還真的不好說,一時不免有些尷尬。周胤卻苦笑了一聲:“王后沒有說錯,的確和完了差不多。”
“此話何解?”關鳳訝然。
周胤瞟了大橋一眼,大橋無奈的嘆了口氣,把周玉的情況說了一遍。關鳳也收了笑容,坐在一旁不吭聲。說實在的,她非常不喜歡周玉,更不喜歡周家,整個周家也就眼前這個周胤看起來順眼一點,小橋也好,周循、周玉也好,都顯得太實際了一些,他們翻臉比翻書還快,周循最過份,在孫紹最需要他助陣的時候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