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兵?我知道,建中在盧容城的時候就繳獲過兩頭戰象。不過,三千象兵,確實比較驚人。”孫紹看著帥增,目光中全是讚賞的眼光:“你的訊息很及時,我倒是沒有想到他有這麼多象兵,倉促遇上,肯定要吃虧。”
“嘿嘿……臣的任務就是打探敵人的兵力部署,為大王運籌帷幄做準備啊。”帥增靦腆的笑了:“對了,扶南國陸上最強大的是象兵,而海上最強大的就是他們的水師。”
“他們的水師?”孫紹興趣盎然的說道:“你好好說說,他們的水師和我們比較有什麼長短。”
……
扶南王範蔓今年六十多歲,身材雖然並不高大,可是長得很健壯,一張黝黑的大方臉,兩道濃眉,一雙大眼,大鼻頭,闊嘴巴,一部銀鬚飄撒在胸前,看起來極是威猛。他上身斜披著一段錦,閃閃發光的錦襯得他富貴氣十足,露出的右肩股肉虯結,泛著油光。
站在他面前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短短的黑髮,兇惡的面容,兩隻大眼中精光四射,他是範蔓的外甥範旃,是範蔓手下最能打仗的一個將領,這次他剛剛從林邑國回來向範蔓彙報軍情。
“越王的大軍上半年就說要來征討,可是他們自己亂得很,到現在也沒看到半隻船。”範旃不屑的拍著鼓鼓的肚皮:“他們倒是來了一個姓呂的將軍,不過他太笨了,只帶了一個月的軍糧就到西卷城來了,區連把空城留給他,然後去襲擊他的糧道,不過兩個月他就自己崩潰了,又放棄了西卷,退到九真去了。”
“哦?”範蔓眼光一閃,直直的盯著範旃:“既然一切順利,你回來幹什麼?”
範旃眼神中閃過一抹羞愧,他吭哧了兩聲:“阿舅,區連他們遇上麻煩了。”
“什麼麻煩,連你都不能解決?”
“海盜。”
“海盜?”範蔓愣了一下,指節粗大的大手捏住了腰間的短劍,精光四射的眼睛在範旃的臉上一掃:“你是說,你們遇到了海盜?”
“是的。”範旃窘迫的連連點頭:“兩個月前,從漲海(即南海)東面來了一夥海盜,他們襲擊了峴港,攻擊了林邑國,區連損失慘重,向我求救。我便派了三隻船去追捕……”
“追到了沒有?”範蔓怒喝道,看了範旃一眼,又冷笑一聲:“看你這樣子,應該是沒追到了。”
“沒……沒追著。”範旃的黑臉有些發紫,他舔了舔厚厚的嘴唇,伸手抹了一下捲髮,又用低得幾乎聽不到的聲音說道:“那三艘船……一直沒回來。”
剛被他氣得轉過身去的範蔓一聽,猛的轉過頭瞪著範旃,過了好半天才笑了起來,可是那笑聲裡卻沒有一點可笑的意思,反而讓範旃聽得遍體生寒:“海盜沒捕著,連船都沒了?什麼樣的海盜這麼厲害,連我扶南國的水師都打不贏他?”
“不……不知道。”範旃的嘴裡象是堵了東西,含糊不清。範蔓又好氣又好笑,他還是第一次看到範旃這個樣子,當然了,範旃跟了他這麼久,也是第一次打敗仗,難怪他不好意思。
“那你後來怎麼辦的?”範蔓冷靜下來,坐回玉石磨製成的王座上,平靜的看著範旃。範旃輕輕的吐了口氣,接著說道:“我後來派人掃蕩了附近的幾個島,抓了不少海盜,可是很奇怪,抓獲的這些海盜裡,沒有一個承認襲擊過林邑國,在戰利品中,我也確實沒有找到林邑國的東西。我詳細審問了那些海盜,他們也沒有人見過那批海盜,但是他們提供了一個情況,說在靠近日南郡的幾個島上原來有一些海盜,可是最近兩個月他們一直沒有露面,也沒有跟著他們一起出海打漁。”
“嗯,然後呢?”範蔓的眼神閃爍著,撫著鬍鬚沉吟不語,凝神細聽範旃的每一句話。
“後來,我就親自趕到那幾個島去檢視,我發現那幾個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