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無咎看到拍杆帶著風聲呼嘯而下,擊起一道道沖天的水柱時,他心裡哀嘆了一聲,相信了崔謙全殲八千扶南水師的訊息。
“我們現在沒有水師,想要在海上擊敗越國人是不可能的。”範鈞安慰無咎道:“可是,我們在陸上有足夠的實力,我們的兵力和他們相當,我們還有五十頭戰象,更重要的是,我們還有你。”
“我?”無咎一哆嗦,目光中充滿了疑惑和恐懼。
“不錯,你是我們致勝的關鍵。”範鈞的臉上露出兇狠的神色。“金陳王,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一定已經去請越人幫忙,而且越人一定已經答應你了,是吧?”
無咎臉色一變,剛要搖頭,卻又不敢。範鈞盯著他的眼睛,有如一隻餓狼盯著一隻綿羊:“你不用怕,你不去,我也會要求你去的。如果你能把他們引到岸上來,這首功就是你的。”
無咎隨即露出了欣喜的神色,連忙點頭哈腰的說:“將軍英明,將軍英明。”
“好好做,我會派人通知你的。”範鈞跨上馬,揚長而去。無咎一直躬著腰站著,臉上保持著謙遜的笑容,可是他的眼神中總有些異樣的神色。直到範鈞的身影消失在遠處,他才直起腰來。
兩天後,林義直再次來到王宮,向金陳王傳達了越國談判的條件,金陳向越國稱臣,繳納賦稅——這個數額比扶南索取的要低一半——頓遜港成為越國水師停駐港,金陳負責淡水、糧食等輜重的供應,負責由此經過的漢商的接待,降低漢商的商稅,越國在此設立辦事處,派遣官員負責漢商的管理,如果有關漢商的糾紛,需由此官員與金陳國磋商辦理,諸如此類的詳細條款寫滿了幾張紙。
金陳王核算了一下,越國的條件還算是比較優惠,至少比起扶南國的條件要優惠不少,雖然漢商的商稅從此不能由金陳王說了算,但是總的來說金陳王還是有所得的。但他考慮到範鈞大軍壓境,越國水師雖然善戰,終究是客軍,上了岸未必就是扶南軍的對手,因此他一面與林義直周旋,請越國水師上陣幫忙防守,一面又有意無意的向林義直抱怨,扶南勢力強大,小小的金陳國夾在中間難以做人,請林義直給一點時間。
因為沒有得到金陳王明確的允諾,崔謙不敢上岸,範鈞準備妥當,卻見魚兒不上鉤,不免有些急了,多次派人催促金陳王騙越國水師上岸,金陳王左右為難,遲遲不能下決心,事情便這麼拖了下來。
這一拖,便是三個多月,時間已經是大漢共和四年六月,進入了最炎熱的季節。崔謙見談判進展太慢,便向金陳王提出要求在金陳國的一個港灣暫時駐紮,如果最後大家能談成,那麼自然無話可說,如果不能談成,他願意就這段時間向金陳支付相應的費用。
金陳王猶豫再三,最後還是答應了。越國水師的實力他已經清楚了,對方能客氣的和他商量,而不是直接強行進駐,這已經是給了他很大的面子,否則以他只有一千步卒的實力,越國水師要進港,他也攔不住。
兩相一比較,金陳王覺得還是和越國水師打交道舒服一些,至少不象扶南那麼不講理,崔謙也不象範鈞那樣一味的威脅他配合行動。
範鈞真的急了。越國水師一直不敢上岸,他就只能望著越國水師流口水,戰象的威力再大,也不能下水作戰,越國水師離他雖然很近,他卻無可奈何。除此之外,更讓他上火的事情一件件的傳來了。
扶南國最忠誠的屬國摸跌國送來訊息,兩個月前,摸跌國附近的海面上突然出現了一大群海盜,這些海盜人多勢眾,而且裝備精良,他們一出現就給摸跌國造成了很大的麻煩。作為把守麻喇姑海峽(馬六甲海峽)東出口的摸跌國,他們不是沒有和海盜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