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尖的大師父手藝。首飾這種東西,賣的還不就是個樣式,巧思,與眾不同,晶瑩奪目,奢華富貴。真個是一本萬利的買賣,成本不足一百兩的東西,賣個上千兩,甚至幾千兩,也不算稀奇事。
不過,如果盧大人知道這幾個玉盒裡的東西,拿到京城由最會做生意的人去賣給各府貴人,沒準能賣到上萬兩的價錢,不知道他的表情會是什麼樣?
光想想就讓風勁節覺得有趣,心中一動,忽想起一事,一把按住盧東籬,眼神有些兇狠地瞪著他,一字字道:“你發誓,絕對不會把這些變賣了當救災銀。”
盧東籬被他這倏然而變的兇相倒是嚇了一跳,心中暗惱,怎麼我心裡地主意。他全都猜到了。
抬頭一見風勁節那滿臉我就料到這樣的憤怒表情,只得苦笑:“我絕不會變賣你的禮物。”
風勁節知這人雖然彆扭,但說的話倒是算數的,所以鬆開手,心滿意足坐回去,開始慢悠悠給自己倒酒,信口問:“對了,你那個跟屁蟲怎麼不在了?”
盧東籬笑笑:“東覺入京應試去了。”
風勁節一仰頭。喝盡杯中美酒,眼中猶帶笑意:“學成文武藝,賣與帝王家啊。”
盧東籬凝望他:“勁節,其實你文武雙全,才華蓋世,為何總是這般玩世不恭。空負這絕世才情,何不為天下蒼生……”
風勁節大笑起來:“我的盧大人,縣衙一夜共敘,省城客棧長談,我一直以為你會問這個問題,你卻總沒有問,我當你這一生不會再問了,你卻還是忍不住了。”
他眼中也不知有幾許酒意,幾許笑意:“我喜歡你,就是因為你雖心懷天下。一心當聖人,卻從不用聖人的標準要求其他人。從來不高高在上地訓斥別人。不長進,不高尚。不偉大。別人的生活方式,你雖然不贊同,但你一直很尊重。可你終究還是問了我這個老套而無聊地問題。”
盧東籬輕輕道:‘我無意勉強你,只是為你惋惜,也為天下人惋惜。”
風勁節懶懶洋洋道:“子非魚,焉知魚之樂,你為我惋惜,焉知。我不曾為你惋惜,至於天下……”他笑而搖頭“這世界上還沒有人能偉大到。讓天下人為得不到他而惋惜。”
盧東籬還想說什麼,馬車忽然停下,外間馬伕高聲道:“公子,府衙到了。”
風勁節懶洋洋躺下,一手枕頭,另一隻手對盧東籬揮了揮:“好走,不送。”
盧東籬笑道:“你不進去坐坐嗎?”
“盧大人忙於救災諸事,有多餘的時間應酬我嗎?再說了,我也不過是要周遊全國,正好路過,來看看你罷了,也沒想多留。”風勁節笑道“你去吧,我手下在本地做生意的幾個掌櫃,已經帶著我的銀票在府衙等你了,你就忙你的去吧。”
盧東籬也知道自己這些日子忙得再無一刻閒暇,在馬車上同風勁節聊一會兒,已經是忙裡偷閒了,真讓風勁節留下來,他也確實沒空照應。也不能指望這個每天都要給自己找樂子的風大公子能奈得了寂寞,或是哪天忽然良心發現,跟著他一塊為救災操勞。
所以,他也就只淡淡一笑,把那幾個玉盒收了,便下了馬車,
車簾一掀一放間,二人已再也看不到對方,盧東籬站在車前,看著馬車迅速向遠方而去,他也沒有花更多時間遙望車影,轉身便進了府衙。
盧東籬與風勁節相識已然兩年多了,然而,他們在一起真正相處,卻只有三次,三次長談,一次比一次短。
三次相別,縱有惺惺相惜,縱有知己之感,但每一次風勁節都是乾淨利落地告別而去,每一次盧東籬都沒有說一句挽留之語。
風勁節總是頭也不回地離開,盧東籬也是看也不多看一眼,就要去為自己地選擇而操心勞碌。
他們的人生,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