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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樓緩正低著頭踱步走向秦營,心中若有所思。
主父剛才的不滿情緒別人或許沒有那麼輕易看出來,可他樓緩不同。他追隨趙雍二十年有餘,向來是趙雍心腹中的心腹,別人很難猜中趙雍的心思,他樓緩卻不可能察覺不到。
自從出任秦相後,他便離開了趙國朝堂,對這二年來趙國朝堂的形勢變化並不瞭解。所以他對趙雍父子的關係定義仍然是當初的“父慈子孝”,今日猝然見之,不由心生惶恐,忍不住為趙國的前景擔憂起來。
因為列國之間彼此有著矛盾,為了擔心各國私下械鬥衝突,所以趙軍在各國使團的營地外駐有大軍,禁止持械武士隨意結夥走動。
樓緩在回營的路上瞄了幾眼秦營外正在認真巡視的趙軍,心中頗有些感慨,微微嘆了口氣,揮袖大步走向自己的營地。一旁的秦國侍從們見樓緩臉色並不是太好,猜到他心情不佳,便也識相的不加打擾。
推開營門,樓緩只覺得身子有些乏了,所幸懶得點燈,就想直接上踏休息。忽然心生警覺,覺得背後一陣寒意,彷彿有人在後。
樓緩是樓煩族人出身,一身武藝防身綽綽有餘,當下也不聲張,仍然是面不改色的走向床榻。忽然伸手拔出塌邊懸掛的佩劍,反手刺向身後,招式狠辣無比。
只聽見身後“咦”的一聲輕呼,樓換手中的劍先是一阻,旋即落空。心知遇上了高手,身子迅速退後數步,橫劍在胸前就欲開口呼人。
那人看出了樓緩要喊人,情急之下便欺身而上,竟想空手擒住樓緩。樓緩一聲冷笑,心想這人好事狂妄,竟想以血肉之軀與自己相搏。當下也不及多想,挺劍上前“刷刷”數劍刺向那人。卻不料眼前忽然一花,竟失去了那人的蹤影,大駭之下急忙後退,卻雙手一緊,那人已經攻到他身前緊緊的握住他的手腕,令他動彈不得。
“樓相,我是主父的人。”那人低聲說道。
樓緩聞言身軀一震,倒是停下了反抗,眼神有些狐疑的打量著來人。
藉著帳外透進的月光,樓緩這才依稀看清了來人的相貌。只見此人是名少年兒郎,看面相頗為清秀,只是一身的武藝確實駭人。樓緩略一思慮,便想起了這人是一整天都站在主父身後的那名少年。
“你是趙。。。。。。?”樓緩回想起白天的情節,卻記不太清楚,便神色有些猶豫的望向趙通道。
趙信見他不再掙扎,便放下了手退後一步,躬身行禮道;“卑職羽林都尉趙信,奉主父之命前來邀樓相前往一聚。恐驚動了其他秦人,所以卑職剛剛多有得罪,還望樓相見諒。
”趙信!”
樓緩上下打量了一番趙信,面色露出了一絲笑容,讚許道;“當真是少年俊才,年紀輕輕身手就已如此高超。枉我勤修劍術二十餘年,竟然還抵不過你空手之力。”
趙信笑了笑,他也沒想到樓緩也精通劍術,一時大意下竟然差點被刺傷。謙虛著說道;“樓相過謙了,業術有專攻,末將所擅的不過是舞刀弄棒,自然嫻熟無比。而樓相則不然,你所長的應是安邦定國的社稷之道,怎能與我等粗鄙之人相提並論。”
樓緩聽趙信說話說的漂亮,不由微微一笑,又多看了他幾眼,語氣和緩的說道;“你是誰家的兒郎,姓趙。。。。。。恩,可是公族中人。”
趙信笑了笑,拱手道;“樓相明鑑,我雖是公族中人,但和今上的血脈早已很淡,家父是內史趙頜,樓相想必認識。”
樓緩略一思慮,有些詫異的說道;“趙頜,有些印象,可是原來的田部吏趙頜?”
“正是。”趙信躬身道。
樓緩在前往秦國赴任前曾經擔任過趙國的內史一職,田部吏是他的重要屬官,他自然是知道趙頜這人的。印象中趙頜是個不苟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