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們大概還在剝皮者森林吧。”普拉瑪答道,然後他叫了起來,“頭兒,能休息一會嗎?我走不動了——我想美麗的小姐也會同意的,那麼現在是二對一,少數服從多數,就這麼決定了。”說完他徑自走到河邊的一塊還算不太潮溼的草地上一屁股坐了下來。
“我認為普拉瑪的建議很有必要被採納。”艾米有氣無力地說,然後她也坐到了普拉瑪身邊,整個人撲通一聲躺在了地上。
“我們才剛剛休息過。”里昂那瞪著他那兩個完全不配合的同伴。
“可是我們現在又累了。”普拉瑪懶洋洋地說,“職業工會從來就沒有要求一個亡靈巫師和一位漂亮的女魔法師得像精神充沛的軍隊那樣在這種鬼地方以矯健的步伐越過一片又一片的森林,或許對於一個常年生活在冰雪高地上的健康的野蠻人寶寶來說這種運動量比起爬雪山來說只是小意思,但是對於我們來說那可是酷刑。”
“普拉瑪,你說的實在是對極了。”艾米累得連話也不想說,但是卻毫不吝惜這一點力氣來稱讚他。
“可是我還替你們扛著行李吶!”里昂那抓了抓頭,“我真想不出你們有什麼理由老是朝我抱怨。”
“大塊頭,我想我們得好好談談。”普拉瑪躺在地上斜著眼睛望著他,“我會跟你走在一起純粹是因為因為賭博而產生的金錢關係,而艾米會跟你在一起是因為‘浴巾事件’而達成的出賣勞動力進行贖罪的協議——像我們這種依靠這些脆弱的關係臨時組建起來的冒險隊伍,如果不在某些方面達成共識,我想到了跟孟斐斯德還有它那一大群元老院的長老面對面的時候,我大概不會那麼信任地把自己的後背交給你,萬一到了緊要關頭我可是會毫不猶豫地逃跑哦。你難道從來沒有考慮過,或者替這個擔心過嗎?”
“既然是夥伴,就要徹底地相信對方。”里昂那奇怪地看著他,“沒有什麼必要擔心吧?”
“現在的社會很複雜,並不是所有的人都像你們野蠻人那樣淳樸善良。”普拉瑪咬著一根草,翹著腿說,“怪不得在戰場上我總是看到野蠻人的屍體,為了同伴拼死也要擋住敵人,可是最後又有多少人記得住你們?在很多情況下,你們根本不知道其實自己一直是在被人利用的,不是嗎?”
“為了夥伴而死在戰場上是我們的驕傲。”里昂那認真地說。
“天——饒了我吧。”普拉瑪抱住腦袋呻吟起來,“你就不能現實點嗎?這樣死掉是很不值得的事情——算了算了,反正我看你的木頭腦袋也不會懂這些東西。到時候你要是真的願意做肉盾,我可不會阻攔你!”
“兩位先生們,我認為——現在先討論一下我們的行程會更有幫助些。”艾米舉起手說,“如果不快點找到那個入口,我們遲早會被這森林折磨死的。”
里昂那知道艾米說的是實話,儘管先前有了奧拉姆長老的忠告,但是後來他卻發現他們仍然低估了這片森林。表面上的寧靜下卻隱藏著濃濃的殺機——無論是茂密的叢林深處或者是穿過森林的河流下。前兩天的旅途中,主要的威脅就是那些發射吹箭和拿著“拉斯多克”的土著人和各種各樣的怪物們——一米長的巨型毒蠅,還有五彩斑斕的變種殭屍,這些都被他們有驚無險地應付過去了,但是第三天森林裡下起了大雨,這成了他們最大的難題。
泥濘的道路比原來更加難於行走,不少樹木被風雨弄倒堆積在道路中央,這大大地減緩了他們的前進速度,在他們被這場雨弄得手忙腳亂疲憊不堪的時候,隱藏在暗處的土著人們仍然沒有放棄對他們的追蹤——里昂那當然知道越快離開這裡越好,但是現在他們還不知道通往下庫拉斯特的入口在那裡。
“按照奧拉姆長老指示的方位,我想我們大概離那個入口不遠的吧。”艾米從懷中掏出一張羊皮卷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