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其在這個本顯平靜的龍朔二年年末鬧大,既可以去除掉一個容易惹麻煩的宰相和一個既沒眼色又沒立場的司憲大夫,又能在這空出來的兩個關鍵位置上,將合適的人頂替上去。
更何況,將這兩人給一併拉下馬,對於彈劾之人,也是一份履歷功勳啊。
這份功勞,當然是要給“自己人”的。
……
“你說,皇后讓我來上奏彈劾左相?”
西臺舍人袁公瑜聽著許敬宗說完這樁安排後,神情有一瞬的困惑,不知為何會將這一樁職務交託到了他的手中。
但在他心中思緒轉圜,想通此事對他有利無害後,他又頓時覺得,自己去做此事確實無妨!
廢王立武之時,他不過是小小一個御史中丞,起到的作用只是將裴行儉的微詞上報給楊夫人,又由楊夫人上達天聽,促成裴行儉的貶官西州,達成殺雞儆猴的目的。
負責牽頭的許敬宗和負責開啟局面的李義府從中獲利高升,他卻僅僅是平調入中書省,擔任了中書舍人而已。
這個位置甚至沒因為他執行陛下之命、逼殺長孫無忌而發生變動,唯一的變化,就是在陛下發起了官名改制後,從中書舍人改名叫做西臺舍人。
堪稱是壞事做了,該得的名利卻沒到手!
但武皇后在此時忽然藉著右相之口給他下達了這樣的一條密令,無疑是在向他授意,倘若他真能辦成這件事,在陛下已經將部分政務移交於她的情況下,他要想升遷可不難。
或許陛下本身就會對他給出嘉獎!
前提是,他得知道這件事到底是在為誰而辦,也得將其漂漂亮亮地給辦好。
見袁公瑜的臉上已有幾分恍然,許敬宗便知道,方才他問出的那個問題,自己應該是不需要回答了。
袁公瑜不是個傻子,他在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你放手去做就是。上一個西臺舍人若不是行事恣意到了陛下都看不過去的地步,本可以保有更久的富貴,現在你也在這個上,做的還是彈劾枉法之事……”
許敬宗拍了拍袁公瑜的肩膀,沒再多說什麼,就像是兩人只在半道上尋常相遇,順便打了個招呼。在此期間,許敬宗以西臺長官的方
式,對袁公瑜這個西臺舍人做出了鼓勵。
但袁公瑜卻在往家中走的時候,心中既覺沉重,又不免有幾分振奮。
他怎麼想都覺得,比起始終停留在這個正五品上的官職上,只能在必要的時候為人作刀,還不如透過此事,向更為慷慨的皇后表現自己的得用之處!
起碼讓自己得到實質上的官職升遷。
他便隨即思考了下去:“我該怎麼做,才能讓這個彈劾起到更好的效果呢?”
依然是透過夫人走榮國夫人的門路顯然是不行的,不然皇后也不必讓右相來提點,恐怕是她自己不想直接涉足此事,以免引發不必要的麻煩。
也對,誰讓許圉師是雍王的老師。若是由皇后來直接辦這事,可能看起來不像是大義滅親,而是斷尾求生。
尋常的上奏,又很有可能因為陛下不想處理左相引發朝堂動盪,而起不到效果。
袁公瑜冥思苦想良久,忽然靈光一閃,來了主意!
第二日,李治就收到了一封有些奇怪的奏摺。
這封奏摺不僅是密封粘上的,還寫著的是個對他來說有些陌生的官名與人名。
但當他拆開奏摺後又發覺,這其中的字跡分明有些眼熟。
中書省是為李治起草詔令、協助決斷公務的,這其中每個人的字跡,李治都清清楚楚。
他又怎麼會認不出來,這是袁公瑜的筆跡!
“他搞什麼名堂,要用這種方式上奏?”李治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