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重陽登高祭山,洋洋灑灑一篇祭文下來,本君我快連氣都沒了。
大概以往沒有出過女國君,並未考慮到男女體力的區別,一番山爬下來我覺得半條命也快沒了都。好在有秦沉璧在後不時暗地裡扶我一把,渡我些內力才讓我磕磕絆絆上了頂。
此時,距離離荊姜二國的戰事已隔了數年之久了。這期間華國亡了紫氏滅了,青國的蘇公主和黎國侯兩個人的緋聞鬧得滿天飛卻久久不見有勾搭的跡象。這其中糾結之甚簡直可以寫成部鉅著傳奇流芳百世,供百姓嘮嗑喝茶剝瓜子之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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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我遇刺之時,恰逢他凱旋王都。慶功宴沒給他擺上,據姝姝說,倒是將正領兵進城受百姓歡呼撒花擲果的他驚很是不清,一路縱馬疾馳掀翻無數攤鋪到了王宮。鎧甲未卸,就與阿寞守在殿外好幾宿沒閤眼。
我喝著藥默默想,當初我答應在他打贏仗回來時給他個驚喜,而今有驚無喜,好歹也算達成了一半。
後來在我醒後看見他時,他的下巴上都生了粗粗的鬍渣,我一眼撇去大驚失色打翻了手中的藥盞。就見他有些疲倦的面上黑了黑,大咧咧在我塌邊坐了下來微微一笑道:“怎麼?阿疏見到我如此驚喜?”
他笑地很具有威脅性,我不敢說出例如“你怎麼變得如此邋遢?”“溫潤如玉的秦小公子究竟去了哪裡?”這樣的話,只得諾諾點了點頭。驚喜驚喜,我給了你個驚,你也還了我一個,俗話說得好,因果輪迴、報應不爽,老天的辦事效率還挺高。
他言罷又嘆了一口輕氣,然後繼續做著驚嚇我的事。就見一向循規蹈矩的秦公子抬起他的手摩挲在我臉上,虎口的繭扎得我有點癢,他道:“辛苦你了。”
短短三個字就勾起了我無限地委屈,結果我紅著眼很是兇惡道:“國君如此辛苦,愛卿還不獻身慰勞一下?”
“……”他的掌心貼著我的臉頰,粗糙又滾燙,他不說話靜默看了許久。我有些害怕了,調戲這種事有些人是手到擒來,而於我卻只是一鼓作氣,再而就竭得沒影了。
可未料他掌心向我腦後移去,輕輕一使力將我按入他懷裡:“我倒是真想為你獻身,阻去不可能代你的傷痛。”他身上的鎧甲冰冷而堅硬還殘留著戰場的肅殺之氣,我還未出口,就聽他輕笑道:“你最好此刻還是別說話的好。”我的喉嚨嚥了咽終是無言,看來他也摸清了我喜歡澆冷水破壞氣氛的毛病了。
多一步是錯,退一步不捨。秦沉璧,我也很想矯情地對你說,我該拿你怎麼辦了。
事後我後知後覺問姝姝道,不是說阿寞也在殿外候著嗎,怎不見他人?姝姝道,我在昏迷時只喚了秦沉璧一人的名字,她們也不敢擅自放他進來。不久,等我從七國會盟後回到荊國時,只見阿寞留書一封言身子不適離京出走了……
有些事,不願說明,怕的就是這樣的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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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亂世,而作為亂世最大的證明就是戰爭。九月重陽祭山不久,黎國就揮兵串通姜國國君那逆子二世子滅了姜國。聯想到七國會盟時,姜國對蘇公主的書言不遜,那黎岫玉也算得上是衝冠一怒為紅顏的性情中人了。雖然這性情裡夾雜了權勢陰謀,但終歸還是有了一個情字。況且這樣傾覆天下的陰謀,又讓幾個女子能不動容?
姜國滅,黎國入主姜都,不久黎國對荊宣戰。秦沉璧領命率軍抗敵。
請讓端莊肅謹的國君我爆聲粗口吧,黎岫玉你真他媽是個瘋子!
天寒霜重,我領百官離國都十里而駐。赤甲軍陣,白鞍矯馬,蹄疾颯沓。獨一人銀甲黑駿,峨眉輕蹙,一貫溫潤淡雅的面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