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說,這張卡片只是他隨手一放,忘在內兜裡的?
她實在猜不透。
或許,她也沒想通,她最後為什麼還是按著地址找過來了。也許是因為老闆恰好通知她,今晚海洋館的表演取消了,她剛好得閒;也許是因為,離開博物館後,她心裡總是惴惴不安;也許是因為……
因為她最近總會夢見前世,夢見他。
望見這件風衣的時候,朱萸腦中浮起一個念頭——會不會是他留下的衣服?
但幾乎是立刻了否定了這個荒唐的念頭。
這一世,她已孑然一身,走了二十餘載了。他若真的還記得她,應該早就來找她了吧。
說是不信,但心裡其實還懷著一絲微眇的希望。
有些事,真的非要到了黃河才死心。
所以,她還是來了,來讓她再死一次心。
「小姐,您還好嗎?您臉色好像不是很好。」
夢見前世,她就像重活了一場一樣,極度耗損她的體力和精力。
「我沒事,謝謝。」
朱萸道謝,在手機上付了錢,順手給了司機一個五星好評以後才下車。
這些年來,她已經習慣了,用最大的善意對待身邊的一切人,一切事。她盡最大的努力為自己積攢陰德,只渴求用這些來換取一次重遇。
杭州的秋末已漸生了寒意,西溪濕地的溫度又更低幾分。
她衣裳單薄,在瑟瑟寒風中抱緊了那件風衣,踩在破碎的樹影上,走入了悅榕莊。
風衣上殘留的雪松味道,和空氣裡清新的草木香氣融為一體。
朱萸終於後知後覺地明白了她來還衣服的最後一個理由——
他的古龍水,味道蠻好聞。
孟續的電棍依舊不依不饒地頂在郭雁暉的腰間。
「進去。」孟續移開了移門,打著噴嚏指揮郭雁暉,「進去再說。」
郭雁暉罵完了發洩的話,又沉下氣來,勸孟續道:「別鬧了,你先把電棍放下。有什麼事,我們進去再慢慢談。」
話語裡還帶著一些略帶嘲謔的溫和,彷彿是在勸一個偷穿爸爸襯衫的小孩趕緊把襯衫脫了。
孟續被他一激,氣得不行:「電棍是真的!我這次是來真的!」
沒想到郭雁暉下一句更讓他吐血:「我知道,我是怕你把你自己電到了。」
「……」
「這玩意兒不會質量不行,漏電吧?你要不還是先放下吧?」
「閉嘴!我叫你進去。」孟續用力推他的背,「給我進去!」
郭雁暉順著慣性朝前走了一步,大半個身子都擠進了半敞開的門。他暗暗覷了一眼身後的孟續,瞅準了時機,極快地反手將門反推回來,夾住了孟續頂在他腰部的手。
「嗷!」
孟續失聲痛嚎,電棍脫手而出,被郭雁暉眼疾手快接住。
他趕緊鬆開壓著門的手,拉著痛到飆淚的孟續進門。
別墅客廳裡,光線大熾。
郭雁暉給齜牙咧嘴的孟續邊塗抹著雲南白藥,邊聽孟續咬牙切齒罵他:「fuck!你他媽還是人嗎!你下手真他媽毒!」
「放屁,我收了力的,你皮都沒破,叫個鬼。」郭雁暉噴完了藥,將藥擱回茶几,又取來貼膏,替孟續貼上,「都叫你別玩了。」
「誰跟你玩了?」孟續朝他吼,「我來之前,已經和所有人保證過,一定會把你帶回紐約的。不管用什麼方法,哪怕是把你電暈扔上飛機,我也一定會做到的。要不是你出爾反爾,我至於嗎!」
「感恩節就這麼重要?」
「感恩節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得活著!」孟續激動得站起來吼他,「你的腿什麼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