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哭沒有壓抑,不再隱忍,似是一種宣洩。
眼淚順著何承光瘦削的臉頰,蔓延進了唇角,他悲痛道,“媽,我已經託朋友聯絡上了一位專家,他明天就從北京飛過來。”
梅紅一邊哭,一邊說,“不用,真的不用了,你爸爸的意思和我一樣,決定採用保守治療。”
何承光腦袋狠狠一震,只覺得心臟彷彿被灌進了鉛水,說不出的沉和痛。
“就這樣吧,別折騰。”梅紅閉著眼睛,淚水砸落在手背上,累了,傷了,痛了,都沒關係,哭出來吧!
“媽,您放心,我這就去美國找俊峰。”這話原是憤恨無比,但出口卻是虛弱的很,他知道母親一定給何俊峰或者龍子昕打電話遭到拒絕才哭的這麼傷心。
梅紅抓著兒子的手臂,“不要去,都是我們的錯,不怪他們。”她知道,在這個世上,並不是所有的對不起都可以說沒關係的。
“曾經是我們錯了,但現在爸爸已經這樣了,何俊峰也應該回來看看,再怎麼說……”何承光像是一個陷入絕境的困獸,從口袋裡掏出手機,又放回去,也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他究竟想要拿的是什麼東西。
這幾天,他打了好多電話給何俊峰,對方就是不接,或者直接結束通話。
梅紅原本停止的眼淚,忽然就那麼下來了,她緊緊的抿著唇,就是不想讓自己哭出聲來。
……
龍子昕掛了電話,洗了手,烘乾時,看見有兩個外國女子對著鏡子塗抹口紅,正用英語在竊竊私語,她們私語的主角竟然是何俊峰。
——來公司之後,一直聽說公司有幾位亞洲男子長得很帥,特別是何俊峰,更帥,昨天遠遠看了,雖然只是一個側面,但我一直心跳加速,現在想起來手還在發抖。
——我跟你差不多,何先生沒事長這麼帥,這不是引人犯罪嗎?
——他如果肯親我,我可以連續一個月不洗臉;如果肯抱我,我願意三個月不洗澡;如果肯跟我上床,那麼足以證明我這輩子身為女人完全沒白活……
——如果能跟何先生上床,我死在床上也甘願……
龍子昕差點被口水給嗆死,大概是她打電話時說的是中文,這兩個外國女子覺得她聽不懂英語,所以說話才會這麼肆無忌憚。
她臉有些熱,絕對不是氣的,因為這兩位還在熱情高漲議論何俊峰,龍子昕算是明白為什麼會有外國女子給何俊峰下藥了!
同時,她也感慨何俊峰身處這個開放的國度,真是“不容易”,因為這兩位外國女子竟然大方分享雙方男友喜歡哪種方式,一晚上會有幾次……
太尷尬了,龍子昕正要出去,看見言婉走了進來,那兩位外國女子看見言婉胸前沒有掛公司的工作牌,認定她不是公司的人,也不懂英語,仍然陶醉在她們的話題之中。
——聽說何俊峰先生是跆拳道黑帶。
——哦?那床上功夫一定很厲害。
——如果有機會見到何先生的太太,我要問問她,何先生一個晚上可以做幾……
言婉的臉很紅,眼神很囧,開始用譴責的目光瞪向那兩個外國女子。
那兩個外國女子又開始講男人用上保護措施之後,一起運動的時候究竟有多不盡興了……
眼看言婉臉色漲紅,嘴角微微抽搐,龍子昕連忙上前和言婉打招呼,需要備註的是,龍子昕說的是英語。
就在龍子昕英語一落,那兩位深切探討“性福”的女人忽然間不發一言,止了話不說,均都下意識瞄了眼她和言婉。
“她就是何俊峰的太太。”言婉雙手叉腰,向她們介紹龍子昕。
龍子昕的臉這次是真的紅了,而那兩個女人的臉愈發白了,並迅速逃之夭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