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蜒道:“這涉末城就交給你了,有你與鴻海坐鎮,該是穩如泰山,我可放心離去。眠婆婆建那大鼎之事,需得你多多費心保密。我這些時日多取些漂泊不定來,應當足夠她用。”
血寒小拳錘他一把,嘻嘻一笑,道:“那漂泊不定毒性厲害,你小心傷了身子,敵不過那邊關魔鬼。而且道兒若興風作浪,我可攔不住她。”
盤蜒道:“你有的是雞鳴狗盜的本事,豈能奈何不了道兒?”
血寒笑罵一聲,眼神萬分不捨,在他臉頰兩旁分別一吻,算作道別,隨後依偎在他懷中,有如女兒,又有如愛侶。盤蜒心神微亂,只覺即將與血寒分別,暗中惆悵,想起此行前景混沌,卻生出興奮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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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過幾天,點兵已畢,戰馬齊備,糧草先發,蒼狐見人如虎,馬如龍,鐵甲鋼刀對映著日光,真是一支雄兵,心中喜悅,豪情萬丈,於是發兵出城。
涉末城與諸國結盟後,首要之事,乃是派出工匠,修建通路。盤蜒得金蟬藏書指點,城內工匠手藝了得,最受敬重,往往事半功倍,道路平整便捷,使得旅人行程安全快速,用以行軍,如乘風一般。
盤蜒黏上鬍鬚,塗黑臉頰,扮作一毫不起眼計程車兵,雖手法巧妙,面目全非,卻並未用法術變化面貌,好在蒼狐並未細看,一時也認不出他來。
過葡萄城、夜光城、陰山國、雁門谷,折轉方向,翻山涉水,日行百里,途中採購糧草,補充物資,又以綠驅蛇香驅逐黑蛇,避開魔獵,倒也損傷不多。漸漸人煙變少,地勢開闊,數百里的草原,極目也難望見邊際。
行至斷人崖,此後便算離了涉末城邦盟國,荒漠草原,相鄰而存,往往一山之隔,一水之分,一林之後,一谷之外,便有天壤之別。
斷人崖上,有一城寨,名曰懸宿,曾是涉末城守軍駐守,但此刻已被荒棄,城中遍地是人骨肉末,觸目驚心。眾將士瞧得驚怒交加,忍不住便破口大罵起來。
蒼狐心想:“屈鱗說,他們便是逃至此處,被那魔鬼殺的全軍慘亡。那魔鬼不知是否仍在此?”
他不敢怠慢,命眾人在城堡外紮營,剛一安頓下來,天地一片昏暗,頃刻間,白光漂浮,宛如幽靈,氣溫驟降,漫天大雪,遮蔽永珍。
蒼狐大驚失色,忙命人從輜重中翻找裘衣,他在大漠往來多年,知道氣候多變,可似這般陡然飛雪,冷如寒冬一般,卻是前所未有之事。
這山上著實太冷,片刻間,地上結冰的結冰,凝霜的凝霜,人人都披上雪衣,頭髮鬍鬚皆已花白。蒼狐命人燃火,可兀自難以抵禦。
他望向城寨,心想:“如今之計,唯有躲到城堡之中。”但轉念一想:“這大雪古怪至極,絕非尋常,莫非是有人想逼咱們進入其中?”
他熟知這斷人山地形,當即拔營下山,在不遠處找一大山洞,那山洞是古時一部落所挖,甚是廣大,容納全軍,倒也正好,進入山洞中,那寒意好轉了許多。
軍中有一將領叫做登客,最是膽大蠻勇,問道:“將軍,為何放著這大城堡不住,偏要跑到這地方來?”
蒼狐知此人是陳將軍麾下高手,陳將軍女兒與吳洲成親,成了親家,此人當是道兒指使,與自己暗中作對來的。他微笑道:“登將軍,這大漠之外,自古怪事不斷,有些險處,不遜於魔獵、黑蛇,敵人要咱們如何,咱們偏不能如此。”
登客笑道:“蒼老弟,你劍法是高的,可膽子卻是小的。那城堡中不過死過人,有何可怕?”
蒼狐道:“小心駛得萬年船,既然登將軍如此豪勇,還請領五十人,去城堡中徹徹底底查探一番,如真無事,大夥兒再上去不遲。”
登客喊道:“去就去,大丈夫萬里出征,死都不怕,怕什麼死過人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