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尚理論來改變我們人類與身俱來的獸性。但很可惜,這樣的理論也只能被稱之為理論。一代一代的人們,仍然無法逃脫其自身本性的奴役,在各自的人生軌道里前行、彷徨————言歸正傳,此刻的東州,夜幕低垂,烏雲籠罩。月亮與星斗在其遮蔽下也不見了蹤影。只有徐徐秋風蕭瑟,吹拂著大地。
從來不在我們面前袒胸露腹————從來都是關著門上衛生間————從來都是安靜地在室內閱覽書籍————不抽菸,睿智、神秘————忍著肋部疼痛的我站在公寓樓的天台,一面舉目遠眺,一面在腦海裡反覆巡迴地浮現著上面那些雖希奇古怪,但意有所指的東西。這時,離我看梅紹恩與我媽的Xing愛錄影的時間正好過去了一個小時。這段影片已被我刪除,「W」在半小時前跟我交談了會兒後也提著箱子,肩挎揹包的再次走出公寓。
「無炎啊無炎!你真是——」
我在心底裡喃喃著。很奇怪,從「W」嘴裡得知了他的最終訊息後,我只是在剛開始的時候悲痛了一會兒。而現在,我既無哀傷,又無緬懷,所有的負面情緒一掃而空。剩下的,就只有萬分驚訝地震撼以及略帶戲謔的荒誕之感。
事實上,今天我倆出門前,無炎就在我的腿外側的面板上貼上了特工專用的晶片式GPS定位器。我被石嘉然的人帶走後定位器就一直啟動著。只要掌握定位器的人接近至距離我一百米的範圍內,晶片就會產生振動。這便是我在當時總伸手摸腿,並跟在關押地外突襲的人同時發動反擊的重要緣由。稍稍令我詫異的是,掌握定位器,趕來救我的從無炎,換成了「W」。
另外,關於「W」為什麼能在不知不覺中潛行至毫無隱蔽物可依的關押地,以及石嘉然的那些手下無緣無故地被烈火燒炙的原因,她在半小時前也給我做了解答。
不得不說,「W」與無炎一樣,是位頭腦冷靜,精通特種作戰的高手。她知道如何將自己隱藏在自然中,利用有限的條件和自身精湛的滲透術悄無生息地來到關押我的地方。
「那個地方山勢低矮,又無樹木遮蔽,一般人確實無法不被人發現。但你注意到沒有,那個地方整體呈土黃|色,而且有很多規則形狀都不相同的石塊。我就是利用了這點,在身上纏了一張淺咖色偽裝迷彩布,裝扮成石塊慢慢靠近的。哦,忘了告訴你,我可以做到在敵人的哨兵相隔不到百米的地方,二十分鐘內移動數十米都不被發覺。相信我,這並不是什麼玄幻異能。每一個真正的職業軍人,或者優秀殺手都會這樣的技能。」
「他們身上的火為什麼滅不掉?更好解釋了,我在每發穿甲燃燒彈的彈頭上都抹了鎂粉。鎂燃燒後只能用土或者黃沙撲滅,你這個大學生都把初中化學知識給忘了,何況那些連真正意義的黑社會都算不上的烏合之眾?」
上述兩段言論就是她的解釋。對此,我在心裡也是十分相信的。顯而易見,她就是那位僱主派來對付呂國強的秘密武器。對,是武器,不是人。從她開始在縣城時接觸我,之後的提供情報,到今日的燒殺石嘉然手下、解救我和我媽、閹割梅紹恩。從容的心態、冷酷的手段、精確的計劃。這一切的一切,都能表明她能夠跟那個一直在我周遭隱匿遁形,卻又無處不在的殺人魔競相媲美。甚至無炎,與她相較也是略遜一籌。
「真是琢磨不透的人吶!接下來該輪到誰了?是我?還是殺人魔?或是另有其人?」
看完風景,整飭完心緒的我一路默唸著離開天台,下樓回到公寓。
沒進側臥,沒看沉沉熟睡的我媽一眼。是的,我現在無法用一種平和的心態去面對她。這十數日來,我第二次看到了雖不忍卒目,但內心又極為渴望的淫靡場面。糾結,只有這個詞語,才能解釋現在的我對於她這個母親所擁有的矛盾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