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世傑這才放棄了闖進廚房的打算:“好好好,不看不看。”
“嗯,乖,去洗手,待會給你就知道了。”
林世傑乖乖地去了衛生間洗了手,順便也沖洗了一下臉,摸到下巴處有些扎手,原來又有胡茬冒出來了。這讓他想到剛過所見的章德明,也是滿臉胡茬,頹廢狀的男人,更是想到了他們下午的對話。鱷魚傷人,這是一個很吸引人的談資,他覺得廖錦蕙一定會很樂意瞭解這個事件的,他要立刻去和她聊這個事情,匆匆擦乾手和臉,走了出去。
一出了衛生間,原本還透亮的客廳,已經倏然變得幽暗。身後衛生間裡的燈還亮著,自然不會是突然的停電。再看,餐廳處影影綽綽地有著火光跳躍,林世傑尋著光線而去,一到餐廳,頓時天地間一片賞心悅目。
長長的兩根紅色蠟燭聳立於圓桌正中的銀質燭臺之上,躍動著的火苗搖曳著微弱而有力的光芒,羸弱的熱量卻烘托出了大大的溫馨。兩隻晶亮剔透的高腳杯置於燭臺之下,並排而放,相依相靠,餐具、餐巾被擺放得恰到好處。餐盤是白瓷紅環鑲金邊,兩雙纖細悠長的木筷置於筷架之上,兩方橙黃色的大方巾疊成孔雀開屏狀,置於餐盤上。
林世傑笑著看著這一切,顯然,他對道具的使用,氣氛的營造都感到滿意,但又似乎缺少了什麼。突然,耳邊響起了輕輕柔柔,淡淡悠長的輕音樂,一聽便知,是他鐘愛的“班得瑞”。他一回頭,是廖錦蕙開啟了客廳音響,音樂環繞整個房間,樂曲柔美,音量輕盈。一切的一切都恰到好處。
燭光映襯著美人款款而來,如夢似幻。再次相擁,林世傑先吻了廖錦蕙的額頭,廖錦蕙揚起她的笑臉,那一刻,燭火人面相映紅。
“喜歡嗎?”廖錦蕙先開了口。
“當然!這一切只有配上你之後,才算完美。”
“謝謝!”
“真心的。”
“呵呵,真的?那我現在就獎勵你。”
“獎勵我什麼?你嗎?”
“討厭!當然是晚餐啦!坐吧,我去端菜。”廖錦蕙剛轉身進了廚房。
林世傑看見桌上放著一瓶白葡萄酒,軟木塞已經被拔出大半。他拿起酒瓶,對著標籤端詳了一會兒,撅撅嘴,顯然他對酒是並不在行的。他買紅酒也只知道看品牌和年份,而白葡萄酒他就更外行,很少喝,也從沒買過。他眉毛一挑,不顧那麼多了,“噗”的一聲拔掉了軟木塞,緩緩地往兩隻酒杯中斟上。
菜餚全已準備完備,廖錦蕙一道一道端來置於桌上。林世傑這麼一看,頓時想笑,以他對廖錦蕙的瞭解,她是斷做不出這樣的菜的。一個擺盤精緻的椒鹽龍蝦球,一份勾芡得略顯濃稠的糟溜魚片,一份老大個的咖哩炒蟹,還有兩盅魚翅羹。顯然都是從魯莉莉的海鮮城帶回來的,那裝魚翅羹的白瓷小盅上還赫然有著“福祿壽”的LOGO。倒是這糟溜魚片,像是半成品拿回來自己勾的芡,不過也不好確定,或許是大師傅失手。不過,林世傑還是決定,為了配合廖錦蕙用心營造的氛圍,就裝不知道,至少在飯桌上暫不揭穿。
很快,廖錦蕙端來了最後一道大菜。她手上帶著烤箱用的大手套,把一個大盤子放到了林世傑面前。林世傑這麼一看,完全明白了,廖錦蕙嚷嚷了半天的神秘食物,就是這盤芝士焗生蠔。從品相外觀來看,這應該是廖錦蕙親自做出來的。林世傑看看這盤生蠔,又瞟了瞟廖錦蕙,再看看生蠔,最後用一種怪異而複雜的眼神死死盯著廖錦蕙。
他腦袋向右側微微歪斜著,眼珠卻向左側盯著廖錦蕙,左眼眯著,右眼圓睜;左眉毛向下皺,右眉毛上挑;下嘴唇向右撇,舌尖從右側嘴角微微伸出,向上舔住上嘴唇。這種誇張的類似周星馳般的表情,像是要傳遞出林世傑內心的主動資訊,疑惑與驚異並存,畏懼與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