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有醫女在御醫的吩咐下給她拔利刃,止血治傷,她都未曾清醒過來,只朦朦朧朧中感覺身邊有很多人在說話,吵鬧的她心起暴躁,沉如漿糊的意識裡不自覺就想起尤湖來,若是尤湖在這,她豈會受這等罪,醫術了得不說,還最為曉得她要什麼,原則底線在哪,雖人不正經,可好在那腦子好使,處起來輕鬆自在。
也或許是身子太過虛弱,古緋壓根就沒意識到,即便在不甚清醒的時候,她都會想起尤湖,繼而還念起他的好來。
當她被痛醒渴醒的再次睜眼的時候,昏暗的光線中,她眼都還沒睜開,也根本沒記起自己是身在何處,下意識的就喚了聲,“水……”
立馬就有溫熱清潤的水從她乾涸到裂的唇邊涓涓地流瀉進來,潤了她幾欲起火的喉嚨。
整整喝完一盞的水,她才止住那點渴意,人也越發清醒,可連帶的是身上的傷口痛她簡直想殺人。
“哎,”一聲嘆息如水波逐漸盪漾開,隨後就是古緋熟悉的嗓音,“小生這才離姑娘幾天,姑娘就又帶傷了,姑娘這般不顧惜自個,若是沒了小生,姑娘要如何是好?”
知曉來人是尤湖,古緋剛想睜眼的心思剎那就熄了,她繼續閉著眼,身子都軟了幾分,渾身散了防備和偽裝。
她感覺到有厚實而乾燥溫暖的掌心覆在了她的額前,灼熱的氣息噴灑下來,是尤湖湊近了她,“莫不是姑娘害羞,明明捨不得小生,卻不好直言,便三天兩頭的弄傷自個,用這樣的法子來痴纏小生。”
古緋眉心一跳,總覺得她再不睜眼,接下來的話更不會是她想聽的。
“姑娘對小生這般情深,又如此纏人,旁人若是知曉了定會笑話,”尤湖的話語裡帶著淡淡的無奈,仿若古緋就一任性小孩,專揀讓人頭疼的法子來引他注意,“不過麼,小生還是吃虧一點,誰叫小生不忍拒姑娘的一番心意,纏人就纏人點吧,小生日後將身子底打好了,也還能勉強受的住姑娘……”
果然是不能聽的話!rs
223 坐到腿上來,方便動作
古緋猛地睜眼,點漆黑瞳之中倒映出尤湖那張長眉斜飛入鬢的風華俊臉,只見他薄唇含笑,眼梢帶輕浮,眉目之間晃盪的是讓人面紅耳赤的淺淡邪佞,不明顯,全被他潛藏了起來。
她粉白如血色的唇一啟,就冷漠無情地道,“閉嘴,如若不然滾出去!”
尤湖失笑,在他眼裡,這會面白如雪的古緋,說這樣的話,分明就是羞惱色厲內荏而已,他指尖虛點落在古緋右側傷處問,“小生聽聞姑娘傷了,可是馬不停蹄進宮來,就為姑娘治傷而來,姑娘當真要心狠的將小生趕出去不成?”
經他這麼一提醒,古緋頓覺那傷口痛的厲害,全然比之從前的腿傷還疼的厲害,她額頭不斷有冷汗冒出,整個人不消一瞬就渾身都是汗溼的。
她抽了口冷氣,氣弱地兇巴巴瞪了他一眼,“不要你治!”
她卻是還在介意剛才此人說的那番輕薄之言,硬是撐著不領情。
尤湖不是沒見識過古緋的倔強,這會瞧著她疼的雙瞳水霧瀰漫,眼眶都是紅的,一張本就不大的臉上偏生還忍著,不痛呼一聲,就是連下唇都給咬出了牙印子。
莫名的,他就心有嘆息,雖然知道古緋不是在露委屈裝可憐,可她那副樣子,倒比裝可憐還來的讓他心尖子一軟,繼而是密密麻麻的心疼起來。
這種感覺甚為新奇,他從前沒體會過,但也知曉那是對一個人上了心才會如此在意的。
他很是順其自然,既然上了心,那麼順心而為就是了,其他的他反而不多想了,在這點上,倒是頭一次不深思熟慮帶算計。
如此想到便做,他起身。長髮從微涼的錦被上曳過,那身深紫華服在光線不明的房間裡投射出斜長的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