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共有七房兄弟,其中墨長河在大,這麼多年,除了沒點制墨天賦被驅逐出去的子嗣,墨家壓根就沒分過家,是以,整個墨家錯綜複雜,勾心鬥角更是家常便飯。
這還不是最有意思的,古緋曾從尤湖那聽說過,如今的墨家七房,連同墨長河在內,就沒一個是墨老夫人親生,皆是已逝的墨老太爺其他妻妾所出,而那些妻妾,在老太爺去後的幾年,接二連三的都跟著去了,便唯有墨老夫人這個老太爺的原配發妻,一直活的安穩。
古緋想著這些有的沒的,這一圈下來,她將尤湖早跟她說過的墨家情形,一一和現在眼前的這些人對上號。
墨長河那邊又有了動靜,許是嫌那屏風太礙事,他竟差下人將屏風給撤了,全然不顧規矩禮儀。
墨老夫人不在,即便墨長河這般不按規矩來,也沒人敢說他半句微詞。
古緋眉梢一挑,她低垂眼眸看著面前的銀筷,手都不抬一下。
墨長河端起酒盞,施施然起身,袍邊曳動,如他眉目的儒雅,他走到古緋面前,臉上帶笑,“大家怕是不知道吧,今年新任的聖師大人,也同樣是咱們墨家子嗣。”
這話一落,當即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古緋身上。
古緋不為所動,視這些目光為無物。
墨長河喝下盞中的酒,又道,“墨緋,易州小墨家所出,相信大家都曉得最近大京盛名在外的玄朱坊,我聽族中有弟子在琢磨玄朱坊裡的各種出奇配方,如今這玄朱坊的東家就在大家面前,咱們的聖師大人,是不是也說兩句?”
說完,他隨手拿起酒壺,將古緋面前的酒盞斟滿,又拿起塞到古緋手裡。
古緋感受到酒盞上傳來的淡淡涼意,她嘴角的笑意十分玩味,“墨緋?墨大族長莫不是忘記了,墨緋在兩年前就已經死了,就死在緋園裡。”
一說完這陰測測的話,她手中酒盞一歪,清冽的酒液就被她給一手倒在了地上,“而今,在你面前的人,只是古緋,我可姓古,可姓封,也可無姓,可就是不會是姓墨。”
這話說的大逆不道,當即就有人拍案而起怒斥出聲,“還真以為成了聖師之名,又有護駕之功,就背棄忘祖了?莫忘了你那身的制墨技藝當初是誰教授的!”
古緋抬了抬眼皮,這人她當然認識,說來還是墨長河的第二庶子,名墨昱,從前就老愛跟在墨戈弋身後,一副諂媚相,她和墨卿歌的事,他也是清楚的,也算是墨家少有認識她的人之一。
她本是被墨老夫人打算著作為墨卿歌的替身來養的,自然在被人教授技藝的同時,墨老夫人是極力弱化她在墨家的存在,即便她現在坐在這,也敢說,壓根就沒幾個人認識或者熟悉她。
墨長河神色莫名地瞥了墨昱一眼,瞬間墨昱就將背脊挺直,以為說出了墨長河想說而礙於臉面不好說的話,越發的對古緋斥道,“就是十年養育之恩,也是你一朝一暮就能償還清的,要我認為,你有今日的聖師之名,也全是墨家的栽培,就連玄朱坊,也該盡歸墨家所有。”
對這種沒腦子的貨,古緋甚至連搭理的心思都沒有,她閒閒瞥了墨長河一眼,眸底鄙視不屑的意味濃的很。
出奇的,墨長河竟然看懂了古緋的神色,他一攤手,以示和自己無關,轉頭就對墨昱冷然道,“何時我說話,輪得到你插嘴了?”
墨昱被噎了口,那臉色別提多難看,他悻悻坐下,丟臉的徹底。
古緋饒有興致地環視一圈,將一眾人臉上似譏誚似瞭然似漠然的神色盡收眼底,她便越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