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你放在嘴裡怎麼嚼都不梗牙齒,又嚼不爛,還沒有牙齒印。莫說牙齒�,放牛蹄下也踩不爛的。”
連秦天也不得不凝神起來。“究竟有什麼妙處?”
“哎,”水炳銅長長舒一口氣,“如果全知它的好處,那就不叫寶物了。”
“總有一點……”
“它冬溫而夏涼,無味而生香。人含在嘴裡可令口舌生津,神清氣爽,勞累不覺倦,三更不想眠……”
“哎呀,確實是一寶。你帶來沒有?”
水炳銅忽然哈哈笑了,“老秦啦老秦啦,你怎麼變得不像你啦?哈哈哈。”
秦天被他忽然一笑笑蒙了頭,尷尬道:“怎麼?怎麼?”
水炳銅居然忘形地在秦天后腦勺拍了一巴掌,又一串哈哈大笑。
秦天臉色陡地一變,一股惱怒直湧上來。但他終於忍住了。
水炳銅毫無覺察,收了笑,繼續說:“你知道我這寶物哪裡來的?長江裡來的!長江裡來的呢。也和你一樣,死裡逃生得來的呢。不容易呀!我這輩子不容易呀!”
水炳銅一反常態地絮絮叨叨起來,講他在長江船上“押運”,身帶一把柳葉刀,胸脯前捆紮一摞線裝書,如何出生入死。秦天卻似聽非聽,想起自己那塊魚鱗來。
魚身上的東西卻毫無腥味,父親把它掛在樓閣頂上,每逢日中就有紫色光圈,夜裡燈火照去閃爍的又像紅光。陣陣風來鱗片碰撞,玲玲之聲猶似鳴琴。老人曾經把它放在水裡沸煮,它漸漸轉曲如拳,隱隱飄開蘭花般香氣,等到水漸變涼,它又一片片舒展如初。
這也是寶貝?秦天對寶貝的印象是《封神榜》裡那些騰空吸人、飛取首級的東西。這塊魚鱗只是有些與眾不同而已,究竟有什麼好處?聽師公子這麼一說,還是個極陽之物,乾卦。咳,回家倒要仔細看看。
秦天忽然問:“這麼說來,你的蟾珠是極陰之物了?”
水炳銅捏著下巴,抿著嘴,目光犀利地瞥一眼秦天,似眯似瞌點點頭。
“嗯。”秦天也似眯似瞌地點點頭。
兩人都沉默了。
風吹動葦葉在他們臉上拂來拂去,粗糙皸裂的面板被刮出一條條白痕。他們感到舌頭快要僵硬了。
“走吧。”
兩人冷得哆哆嗦嗦回到棚裡,正碰到駱飛亮提著一桶活蹦亂跳的小鯽魚進來。秦天奇怪,大湖裡怎麼捉到這樣整齊肥壯的小鯽魚?駱飛亮說:“我看見有個淺水凼裡亂翻泥塵,一把沙子打下去,它們像群蝴蝶從淤泥裡飛出來,那不就送上門來了。”
肖壽芝正要拿刀剖魚,水炳銅好像興致很高,一把奪過刀去,一邊揮手一邊嚷:“今天看我的!給你們搞個新鮮吃法!我們家鄉的吃法。”
秦天掛著一絲嘲笑,“看他長江人吃法吧。”
大家饒有興味地圍著水炳銅。他先吩咐肖壽芝燒好一鍋清水,備好油鹽辣椒蔥花。自己細心地削了一把蘆葦籤兒,一一分給大家。
“是這樣啊,”他向眾人邊講邊示範,“這些鯽魚兩寸長一條,正合適。來,鯽魚頭夾在左手食指和中指之間,拇指與無名指捏緊它的尾巴,”他看別人滿不在乎地捏著鯽魚,不時讓它掉到地下,沾了一身沙,“去洗去洗!”他朝肖長根吼。
“倒要看你這師公子玩什麼鬼把戲。洗就洗。”
“魚拿好了?來,右手捏緊蘆葦籤,朝這裡,胸鰭下面,刺進去。”這些人看著他,葦籤刺進去後,左手拇指、中指朝魚腹輕輕擠壓,隨即見到一顆綠珍珠似的魚膽溜了出來。
“嗨,還不錯。”秦天滿有興趣地刺了一條又一條。
“老漁人還不知道這種吃法吧。活到老,學不了呢。”
水炳銅瞟瞟秦天,“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