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傷口,但他手中的劍也順利在異族人腹上再開了一個洞……
異族人失血過多的軀體大概是終於支撐不住了,傷痕累累,上一次他看起來這麼悽慘狼狽還是在他剛從族中逃至地表沙漠的時候。
“那提亞……”視線徹底變得模糊黑暗之前,異族人斷斷續續地低啞念著這三個音節,剩餘的所有氣力都用於握緊手中的短刀。
他至少明白了一點,他必須要握著刀,才可能保護。
他的「神明」……
「神明」的「聲音」……
他的……「聲音」……
血肉之軀終有極限,在場站著的人至此終於只剩一個。
後來遲遲未見人歸返,謝阮與柯容兩人終是尋了過去。她們在遍地屍骸中看見苗族女子身首異處,還找到了重傷昏迷的異族人與身上完好無損但同樣昏迷著的謝沉……
唯獨不見她們的二師兄和那名西域劍客。
很是艱難費力才把倖存生還的兩人帶回。異族人的傷勢太過嚴重,謝阮只堪堪來得及為他止血保住性命。而她的兄長之後雖是睜眼醒了,卻像丟了魂一樣毫無自我意識。
一番救治,重傷的異族人至少沒了性命之虞,但謝沉的情況則讓謝阮與柯容束手無策。連把裴元所煉的解毒丹藥給他服下,也依然毫無反應。
知道是毒而非病症,謝阮依據多方提示也尋出瞭解毒藥方。試驗確定藥方有效,她就把藥方寫下來交給村民,之後與柯容一同,帶著仍處昏迷的異族人和她的兄長回到萬花谷。
再後來,重傷異族人得藥王親手醫治,很快便醒了過來。倒沒有人去問他‘顧遲如何了’之類的問題,因為這個問題的答案他們已從比異族人清醒更早的謝沉口中得知。
幾人剛回到萬花谷的時候,謝阮便直接去找了他們的大師兄裴元。
那時裴元望著像丟了魂一樣的謝沉,緊擰了眉。之後不到兩個時辰的時間裡,裴元端了一碗藥汁往謝沉嘴裡灌去,灌完之後沒多久,謝沉的面容一陣痛苦扭曲,頓時嘔吐出了一灘黑色液體……一隻蠱蟲就這麼在地上扭來扭去活動得歡。
然後他真正開始清醒。
裴元觀察了謝阮許久,也把一碗藥湯遞給了她,謝阮喝完之後幾乎是一模一樣場景復現,只除了她的那隻蠱蟲並不會動,安靜得像死了一樣。
“這種蠱本身確是沒有毒,但加上你所說的那種紅色花的氣味,就能慢慢把人一具變成行屍走肉。”
“它還有第二種作用,催動時能控制人的軀體……就像對謝師弟一樣。”
說到這裡,裴元見謝沉終於清醒過來,便準備開口問他顧遲的去向。已從謝阮口中得知她當時沒見到人,這總比見到屍體好上許多。
但裴元還未開口問,他就聽謝沉恍惚著說道……
“二師兄……死了……”
而後恍惚的神情漸轉為掙扎痛苦,“……是被我殺的。”
“……”靜寂一片。
而在中原之外的漠北。
早在數日以前,蘇曼莎就見她的師父帶回來一個人……或者說一具屍體。
這個人她認得,所以在看清面容的一刻才更加不敢置信。
論起輩分來,是她該叫師祖的人。
其實這個稱呼自蘇曼莎懂事以後就有些叫不大出口了,那人一直是青年模樣,師祖這個稱呼配在他身上總覺得很是格格不入。
師祖是脾性再溫和不過的人,這點和師父就完全截然相反。如果是師祖在的時候,師父的心情就會很好……雖然還是冷著臉面無表情,但她就是能感覺得到。
被滅國,屠城……乃至親眼目睹父母的死亡,斬首的刀鋒差點就落在她的脖頸之上。
不過也